韓續瞠目結舌地看着程酒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兇猛操作,隻覺得她是來屠村的。
這次韓續的感覺還真沒錯。
程酒就是先引天雷,再招天火,以除罪惡。所以,這些閃電和火球也好似長了眼睛一般,針對性地落在了幸福村裡。
隻見那落入山林的天火直接熄滅,沒有半點火星子誤傷無辜之地,而那快劈到樹木的天雷也在半空中轉了個彎,調頭把山地墳墓裡的墓碑劈得焦黑。
整個幸福村隻有村長家仿佛早有預感地在自家房頂修了個金屬圓球當避雷針,躲開數道天雷。其餘那些在村長家開過會的人,就沒這種運氣了,幾乎家家都被天雷擊中。
偶有一兩戶人家即便躲開了雷擊,還有天火在後頭等着,沾到房子,連房帶人,一觸即焚。
一直沒被雷劈的村長家就沒躲過天火,已經燒得很旺了。那噼裡啪啦的火聲中,還夾雜着重陽童子蒼老又稚嫩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吱哇亂叫。
此刻的幸福村任誰來看都恍如煉獄。
連續招來天雷天火後,程酒的魂力也消耗了不少,魂體又透明了幾分。韓續正準備上前攙她一把,突然覺得後背一涼。
一道破風的聲音伴随着怒喝從兩魂身後傳來:“何方妖孽在此作怪,竟然屠村,真是造孽啊!”
韓續聽到聲音,下意識往程酒的方向滾去,還不等他起身,就看到之前還矗立在他前面的,那棟還沒燒完的房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砍成兩半轟然倒地。
可想而知,如果剛剛他沒有躲開,下場隻怕跟那房子沒什麼兩樣。
刀都劈到頭上了這還能忍?于是站起身的韓續回頭就罵:“你有病吧?問都不問就動手?搞清楚前因後果了嗎?”
這一回頭讓他看清了來人的裝扮,韓續望着眼前的人,身子竟有些微微發抖。
程酒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了,就聽到韓續用更憤怒的聲音吼了出來:“我靠,你個害老子冥婚的老畜牲,你還敢出來偷襲?”
聽到韓續的怒吼,程酒好奇地看向那人。
隻見一個身穿黑袍、戴着兜帽,胡子拉碴的老人正站在不遠的地方。他左手撚決,右手拿着一把銅錢綁成的劍,還保持着揮出的姿勢,沒來得及收勢。
黑袍老人的腰上别着一個葫蘆,葫蘆上畫着太極八卦圖,他的背後還背着一把拂塵和一個狹長的布包。
别說,這身裝備還挺齊全。就沖這身氣質,這身裝扮,如果老人再舉面算命幡去鎮上擺攤,都能有不錯的生意。
此時這老人也是怒目圓睜,瞪着程酒和韓續,仿佛在看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他用厭惡至極的語氣說道:“還敢躲?無論你們究竟是何方妖孽,老道我今天都要替天行道,降了你們這倆惡鬼。”
程酒沒急着動手,一邊運氣補充魂力,一邊輕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下判斷前,了解前因後果嗎?”
可還沒等老道回答,韓續就急吼吼地搶着說道:“我認得這件袍子,就是這個老東西念的冥婚祝詞,害我的人就有他!”
老道聽到韓續的話,頓時火冒三丈:“你這惡鬼臉皮也忒厚了,不但不知悔改,還給老道潑髒水?”
說罷老道右手重新執劍豎于面前,左手比出劍指,在劍刃處劃出一道血痕後,置于劍身之上。
眼見老道這起勢,頗有些“誓以吾血,衛道除魔”的意思了。程酒也認真起來,起手撚金剛決,擺出防禦的姿态。
韓續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于是默默地站到了程酒身後,隻求自己最大限度地别礙事兒。
老道看到韓續的動作嗤笑一聲,吟誦道:“三清在上,證吾神通,諸邪退散,萬鬼伏誅……”同時朝程酒的方向用力斬下銅錢劍。
咒語加持下,銅錢劍的劍氣比老道之前随手一揮強了許多。劍氣過境之處,周圍的景色都有了瞬間的扭曲。
程酒的反應也極快,在老道擺出攻擊态勢的時候就給自己加了一道防禦罩。與此同時,她手撚金剛決,左腳用力一跺向旁邊飛去。
尾指紅線收緊,韓續被紅線帶着一并躲開,老道的劍氣隻來得及削掉他裙擺的一角。
但兩魂還未停穩,老道反手又是一劍劈來。
韓續再一次被動躲過之後,沒忍住開麥了:“你拿着武器對我們倆赤手空拳的,講不講武德啊喂?”
“收惡鬼要什麼武德?我也不是反派,用不了那麼多台詞。”
老道沒停下手裡的攻擊動作,也沒停下回嘴的行為。
韓續見狀急忙問程酒:“你嘞?你有沒有什麼裝備可以跟他打?你會那麼多咒語要不跟他鬥法?”
程酒聽見這話有些無語,罕見地沉默了幾秒,随後反問韓續:“我棺材裡有什麼你還不清楚?我連屍身都不完整,你指望我能拿什麼武器?”
說罷程酒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跟韓續之間的紅線,指尖摸了摸紅線,補充道:“等會兒,我好像有個流星錘。”
“不是吧,你認真的?喂喂喂我沒實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