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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魔獸潮在澤明府出現後,整個修仙界都開始遭遇或大或小的魔獸潮,一時間可謂是死傷慘重。
而玉方仙門的弟子終瑤在魔獸潮中失蹤,幸存下來的人隻找到了她的木牌。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範時青剛從修煉中蘇醒過來,她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
這天她去了無妄崖,厚厚的冰雪覆蓋了一切,觸目所及一片雪白。
“結界……确實沒有了。”
範時青踩着雪走到了崖底邊上,她看不清下面有什麼,周圍全被厚重的霧氣抵擋。
她将提前備好的繩子綁好,抓着繩子下去了。
無妄崖底沒有靈氣,再加上系統的話言之鑿鑿,若是千蘿真的會掉下來,她得做一些事。
範時青強調,不是為了千蘿。
萬丈高崖之上隻有一條繩索支撐着她,體内的靈力和書中說的一樣,全都沒有了。
與當年在陽甸淵遇到的事情如出一轍。
範時青踩在崖壁上,另一手将黑霧插入其中,暫時懸在崖壁上休息了片刻。
幸好她肉身強悍,不然還真堅持不到現在。
範時青看了看下方的一大塊平地,打算就在這裡設下一道陣法,她現下雖沒靈力,但隻要按方位擺好符咒,到時候隻需要一點點靈力,陣法就能啟動。
她會活下來的。
有無妄崖遮掩,系統不會知道真相。
從此千蘿不再是什麼夕螢仙尊,她就做一個救世濟民的散仙。
而她們兩人之間緣分也會盡,範時青之後也會回到自己的世界。
從日升到月落,範時青才抓着繩子爬了上去。
原本她想着去崖底,但以她現在的體力,去崖底簡直是妄想,那個平台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隻要她計算好角度,一切都不會出現差錯。
範時青最後看了眼無妄崖,離開了。
*
幾天後,夕螢出關,範時青立刻就去找了她。
彼時,夕螢坐在花樹下,杯盞裡冒着熱氣,似是聽到動靜,她擡眸看了過去,正巧和範時青對上了目光。
“師尊,徒兒聽聞您在澤明府受了重傷,不知現下身體如何?”
範時青靜靜觀察她。自從知道本體分身之類的事,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她。
現下卻覺得她和小蘿真的很像,拿杯盞的手勢,垂眸的姿态……無一不同。
想起之前和夕螢在一起的時候,她胸腔内的那顆心髒跳動劇烈,那時候,她以為自己不是生病,就是背叛了小蘿,原來……她的心早已告訴了她——她們就是一個人。
“已經好了很多了。”
範時青露出笑容:“師尊可願與我一同去無妄崖上賞月?今晚是正好是月圓之夜,徒兒好像還從未和師尊一起對月飲酒。”
“好啊!隻是……為何要去無妄崖?那裡并不安全。”
“所以有師尊在的話,不就安全了嗎?”
夕螢笑了,她點點頭:“阿青想的确實很周到。”
這樣的親昵也是對着錦玄仙尊的轉世才會有的吧……
“那徒兒就先下去準備了。”
範時青轉過身的時候,面上的笑容已經變淡了,她心髒像被什麼東西攥緊了般,十分難受,連呼吸都困難。
她強撐着回了屋子,關上門的時候,她滑坐在地,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隻要以後不再見面,她會忘掉的,也會死心的。
傍晚時,範時青從山下買了兩瓶桂花酒。
回蕪川島的時候,她沒禦劍,就那麼漫步而行,再次走到那座長橋上的時候,心境完全不同。
那時候她覺得好看,如今眼前萬裡風光已經落不盡她眼底。
“你,在看什麼呀?”
拎着的四壺酒輕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範時青回頭。
金已經化作人形站在她身邊,背靠着欄杆。
“看風景。”
“這麼久了,還沒看膩啊?”
“嗯。金,我們解除契約吧,如今魔獸潮快結束了,我們都會平安,也該互相還對方自由了。”
“本座早已把你當成朋友,不覺得不自由,也不認為這樣不好!”金難得遲疑道,“難道,你沒有把我當做朋友嗎?”
“當過。但朋友之間不需要契約來約束。”
金生氣的雙手環胸:“那是你的想法,我就覺得契約挺好,總之……我不會解開的。”
“呐,給你。”
金一愣,接過酒壺。
“今晚約了師尊賞月,這會兒就和你喝一壺。”
範時青率先喝了一口,味道是甜的,她回味了一下,喉頭辛辣,她置若罔聞。
确實别有一番滋味。
金蟾蜍打開,一股清甜的酒香傳了出來。她一向喜歡甜的東西,被範時青一忽悠,一壺酒很快下了肚。
她暈的站都站不穩,又抱着欄杆和範時青的胳膊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