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哦!對了,她還哭了呢!當時本座還以為是她傷口疼,現在想想,不一定是。”
越聽,千蘿越覺得心涼了幾分。
阿青她,已經知道了?那是誰告訴她的?是那個人嗎?
千蘿明明是想自己告訴她的,沒想到猶猶豫豫半天,到頭來居然便宜了别人。
“千蘿,你快說句話呀!你一定考慮過這件事意外暴露吧?那時候你是打算怎麼處理的?”
“我,我不知道。阿青不相信什麼轉世之說,就算我說她是錦玄,阿青也不會信的。”
千蘿垂眸,阿青現在一定很讨厭她。
她騙了她七年……
從化身三花貓的那刻開始,她就在說謊。
金蟾蜍有些洩氣,是啊,她應該很了解千蘿的,一到範小輩的事上,她就躊躇不決。
“有一個辦法。”
突然聽到這句話,金蟾蜍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恢複記憶。”
千蘿想起了之前青丘王君的預言。
“君上和你說的?”
金蟾蜍記得青丘的現任王君曾經獨自留下過千蘿,“那有說怎麼辦嗎?”
……
範時青最近幾天都以養傷為名,和千蘿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覺得要吵架也得等傷好了,不然豈不是要被壓着打?
這天起來時,她扶着牆,緩慢走到了桂花樹下。
躺床上那幾天,她思考了千蘿的事很久。
她們隻不過是分手,何必要鬧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但系統要她動手,範時青覺得自己得動一動,萬一系統将這件事交給了别人,那千蘿豈不是還會遭受到這種威脅?
想到這兒,範時青捶了一下樹,頭頂上落下紛紛揚揚的淡黃色花瓣。
她可不是擔心千蘿,她隻是不想被系統玩弄。
餘光中看見有一抹金色劃過,範時青喊住了她。
“金,最近怎麼不見師尊?”
“那個,她……閉關了!之前魔獸潮受傷太嚴重了。”
千蘿的分身已經開始消散了,這個時候實在不方便出來,所以一直對外聲稱在閉關。
金蟾蜍摸了摸下巴,補充道:“之前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那小蘿呢?怎麼最近我也沒看見她?”
“小蘿啊,她臨時閉關鞏固修為了。”金蟾蜍環顧四周,裝作有事的模樣,沒等範時青回複她就跑遠了。
“……”
範時青心裡一沉,千蘿已經重傷到這個地步了嗎?
她緩了片刻,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夕螢的住處。
門并未對她設防,範時青回憶了一下夕螢之前的動作,打開了密室。
又是那片擺滿了書籍的地方,尋常的時候,夕螢大多會待在這裡練功。
但這次她沒看見她。
範時青往前走了一步,長長的袖擺劃過地上的畫筒,一不小心便被帶倒了。
裡面擺放整齊的畫作滾落在地。
範時青正準備彎腰撿起的時候,注意到了右下角的名字。
是千蘿。
她動作頓住,呼吸有些急促起來,範時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看,她怕打開之後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想了一會兒,她彎腰撿起,發覺自己指尖在顫抖的時候,範時青伸手按住,忍不住嗤笑出聲。
她有什麼害怕的?
範時青倒是要悄悄那個讓千蘿念念不忘一千年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她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展開了畫卷。
上面隻有一個依靠在屋頂上的側影,漆黑夜色下,她單手拎着酒壇輕晃。
淡藍色衣衫鋪滿了周圍,微風将垂落的袖擺吹起,好似在微微晃動。
筆觸細膩柔和,足見繪畫之人的珍愛。
那張側顔……和她很像,不,應該說是如出一轍。
範時青差點沒喘過來氣,她一向不喝酒,更别說這種動作了!畫裡的人絕不可能是她。
“替身”二字大大的出現在她腦海裡。
這種事情聽說的時候,她隻覺得好笑,如今真正遇到,才終于體會到何為痛徹心扉。
接下來,範時青又把剩下的畫全看了。
各種姿勢都有,最多的是背影,那種談笑間遊刃有餘的感覺在畫裡展現的淋漓盡緻。
一點都不像她如今不僅受系統監控,找的愛人還将她當做替身。
範時青将一切規整到原位,回憶起千蘿畫畫時的視角從低到高。
那個人陪伴了她從小到大的每個時刻,喜歡上也是正常的吧。
範時青抹掉滑落眼眶的淚水,離開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