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變成了兩個?”金搖搖晃晃道。
範時青在她眼前豎起一根食指,問道:“這是幾?”
金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最後抓住它:“是新買的糖果!”她說着就要咬上去,範時青迅速收回手。
“看來是醉了。”
範時青從木牌裡拿出一張符,徑直貼在了金的腦門上,隻要她發動靈力,金就會和她做一樣的動作。
兩人耗費了一刻鐘的時間,将契約成功解開。
臨走前,範時青最後将手按在她頭頂揉了揉。
以後,她就和這裡的一切再沒有什麼關系了。
……
清冷月光下,範時青盤腿坐在雪地中,桂花酒被火焰溫熱,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她正擡頭看着挂在天穹之上的巨大玉盤。
夕螢過來時正巧看到了這一幕,她在原地停了很久,才坐在了案桌的另一邊。
而手邊已經被人擺放了一杯酒水,香甜之氣傳入鼻腔的時候,她動作有些僵硬。
這味道……
“師尊,嘗嘗?這是我在玉明城找的最好的酒,那裡桂花遍地,與蕪川島如出一轍,釀出來的桂花酒十裡飄香。我可是花了不少靈石的。”
見夕螢端起來,範時青又咬牙道:“師尊之前肯定嘗過很多次吧?”
“……”
就知道她說不出什麼話,範時青有些自嘲,對錦玄的轉世怎麼可能說的出來假話?
“以前确實嘗過,但阿青送給我的酒是我喝過最好的。”
範時青彎起眼睛,她以前覺得小蘿怎麼看都好,如今知曉了真相,便哪裡都不順眼了。
“……師尊喝了酒,心情會很好吧?”
對千蘿來說,找到師尊轉世,成功和她在一起,可謂是一個完美的故事。
範時青将早就做好的吊墜拿了出來,樣式是一根小巧精緻胡蘿蔔。
“師尊名喚千蘿,所以我做了它,現在徒兒給師尊戴上。”
“……好。”
千蘿的目光一直流連在那枚吊墜上,神色柔和。
範時青走到夕螢背後,認真系好。
然後,範時青按住了她的肩膀,附耳道:“師尊,你知道嗎?我從最開始遇見你的那刻,就是過來刺殺你的。小蘿的名字……也是因千蘿而來。”
吊墜上的符文亮起,将千蘿渾身的靈力短暫封住了。
從不知曉範時青真實目的的千蘿不可置信地擡頭,正好對上了範時青垂下的目光。
“我猶豫過,遲疑過,放棄過……但現在我想完成它。”
範時青一掌落下,将人抵到了崖邊。
黑霧化成一柄長劍,直抵千蘿的心口。
“千蘿,你騙了我這麼久,如果你真的那麼那麼喜歡錦玄,喜歡到要找一個替身,就該牢牢将她記在心裡,而不是費盡心思将我這個轉世找出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範時青說到最後已經忍不住哽咽了,但她強忍着一字一頓緩慢出聲。
千蘿沒掙脫範時青下的禁锢,她看着指着她的劍尖。
“阿青隻是不記得那時候的事了,若是你想起來——”
“閉嘴!”
劍尖刺入她心口,範時青用力壓下滿腔怒火:“你還要拿這些來诓騙我?錦玄的東西我一個都不要,你别想把那些強加在我的身上。”
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即便是過去那麼多年受的所有疼痛都不及這萬分之一。
她問:“你真的……想要我死嗎?”
範時青斬釘截鐵:“是。”
她眼前一晃,再回神的時候劍尖已經穿過了她的胸膛。
“如你所願。”
千蘿直接往後一栽,落入了萬丈高崖之下。
範時青指尖微顫,劍尖處還挂着千蘿身上粘稠的血液,她半天收不回目光,腦海中不停地回放剛才的那一幕。
身側突兀想起了拍手的聲音,金燦燦的系統面上挂起笑容,它不知在這兒看了多久。“做的很不錯。”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我怕你下不了手,畢竟她與你相處那麼多年,隻是小小的幫了你一把,你不會介意吧?還是說,你還是舍不得她?”
範時青心裡一涼,系統居然能控制她的身體,她修煉神魂的功法竟阻擋不了半分,腦海中思緒紛雜,她一時理不清頭緒。
現在她最想知道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千蘿是否安全。
“系統,當時你把我弄過來的時候,可從沒說你能控制我的身體。”
“嗯?我沒說嗎?”它笑起來,“好像是沒有。”
它看起來毫不在意,金像撫掌大笑:“我就知道,隻要錦玄出手,她必死無疑。”
“你在騙我。”
“是又如何?千蘿已死,以後這世間再無人能威脅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