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落下的時候,整座島嶼都顫動了。
若不是有各位前輩在,他們敢肯定腳下的地面一定會開裂。
“全都閉上眼睛,凝神靜氣。”
如小山般的魔獸揮舞着雙臂,将眼前擋路之物全部撕碎。
衆人頭皮發麻,迅速調動體内靈力,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導緻結界破裂。
……
直到半月後,魔獸潮才結束。
衆人早已精疲力盡,周圍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經過此劫,不少修士心底都有了感悟。
夕螢被掌門扶起來的時候,直接吐了一大口血,她的指尖已經有了透明的迹象,夕螢垂下手,長袖剛好遮擋住了異樣。
“尊上?!”掌門擡手就想把脈,夕螢立刻躲開。
以她現在的狀态,隻要掌門有心,定能發現她的身份。
“不必,隻是舊傷又複發了,先清點弟子回宗門。”
“……是。”
掌門最近也心事重重,自己最愛的徒兒自仙門大比離開後就再無蹤迹。她隻慶幸,瑤兒離開的早,沒遇上這種事。
衆人胡亂收拾一番,便各回各家了。
昏迷中的範時青直接被千蘿帶回了宗門。
直到确認她呼吸平穩,她才敢松懈。可腦海裡還在忍不住回憶那時的場景。
接住範時青的時候,千蘿的衣袖都被血染紅了,恍然間竟讓她回想起當年師尊飛升失敗時,也曾是這樣的光景。
她就那麼在她懷裡再無生息。
眼淚瞬間從臉龐滑落,她控制不住的又咳了幾聲,咽下口腔裡翻湧起的血氣。
千蘿支起手臂,臉頰靠着範時青的手背,生怕因為她一丁點不注意就再次陷入危險。
她在想,是不是應該早些說清她的身份?殺那兩個人的事有她在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探手将範時青皺起的眉心揉展。
等阿青醒來,她會說清楚。如今道侶契約已斷,阿青之後願不願意原諒她,都由她自己決定。
她是小蘿、是千蘿、也是夕螢。
正陷入夢境的範時青感到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她的額頭,就伸手摸了摸。
她又來到了那片澄澈如明鏡的地方。
範時青站在水面上,每走一步都會有水波從腳下擴散。
她還活着?
“……系統。”
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心緒何其複雜。
系統應聲而出,它依舊通體金色,和最初範時青見到它的模樣沒什麼不同,就連看她的眼神都是一樣的。
“好久不見。”
“是,也有三年了。”
“這次我喚你過來,是因為原著改變太多了。”系統頓了一下,才繼續,“你怎麼能對主角出手?”
“我也不是故意的,千蘿那麼厲害,我若是不保住自己的命,如何殺了她?也不知兩位主角為何盯上了我,我真的是有苦難言!你肯定知道段蔚含她自爆丹田了,我活沒活着都是未知。”
“你還活着,也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範時青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還會有别的氣運之子?”
“算是,不過也得天下太平。”
言外之意是除掉千蘿這個禍亂天下的反派。
範時青聽懂了。
系統繞着她飛了一圈,突然笑了。
“嗯?”有那麼一刻,範時青以為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但她彎起唇角的時候,那些思緒都被她抛遠了。
“你可知,千蘿就在你身邊。”
“你是說夕螢?”
範時青很想說那不是廢話嗎?夕螢是她師尊,不在她身邊在誰身邊?
“不,不是她。”
範時青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預感。
“是你身邊的那隻三花貓。”
“什,什麼?”
範時青感覺自己沒怎麼聽清楚那句話,系統那句話的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沉默良久,最終擡頭道:“你是說,那隻三花貓就是千蘿?”
範時青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後來的惱怒……再到了然、平靜。
“你怎麼之前沒告訴我?”她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化出一道分身。”
專門阻攔它的窺視。
它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有發現,系統長久穩定的心緒竟然被她挑起了波瀾。
“可她們長得不一樣。”
“堂堂仙尊,幻形之術自然出神入化。”
範時青接受了這個答案。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知道不久。”
“魔獸潮?”
系統颔首:“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