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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寒的生日宴上賓客衆多,不少業界精英也齊聚一堂,不僅是為了慶生,更是為了趁機拉攏合作,來者皆心知肚明。
西裝革履的男人談吐自然,一如既往地遊刃有餘,身側的女人風情萬種,不少女伴也端着搖曳的紅酒杯想要來分一杯羹。
娛樂圈魚龍混雜,溫禾有傅家保駕護航,又有傅氏集團友商的大力投資暗捧,與這些老油條們打交道也有幾年時間,自然不會怯場。
甚至有不少人稱贊,溫禾越來越有富太太的風範。
所有人都不會在乎她曾經平庸的出身,隻會看得到她身旁光鮮亮麗的掌聲。
當然,隻是不知究竟是富太太,還是傅太太。
雖然兩人關系一直未公開,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傅清寒對溫禾,可要比自己的小青梅上心多了。
鹿宜市下起了小雪,漫天鵝毛飛雪逐漸鋪滿了整個縱橫交叉的街道,好似暖暖的白絨地毯。
林驚歲拎着禮裝袋打車去了傅氏莊園,也是傅清寒的私人領地。
隻可惜半路上車子出了點狀況,耽擱了不少時間,林驚歲匆匆忙忙趕到以後,暗暗在心裡說,看來有機會還是要考一下駕照。
門口的阿姨早早地等候着,剛見到冒着風雪回來的林驚歲,張姨便撐着偌大的黑傘迎了過去,伸手想要幫她拎過禮袋。
林驚歲笑着婉拒,說,“沒事的張姨,我自己來就好,這些東西不沉。”
這款禮袋在豪門之中并不貴重,張姨也明白林驚歲的心意,自然也就不過多強求,先行為她引路去宴席。
路上,在經過一處亭子時,林驚歲忽的瞥見了一輛豪車,上面獨有的标志忽的令她記憶翻湧,她喊住張姨,問,“張姨,今天宴席上都有誰過來?”
張姨思索道,“瞧我這記性,來的人太多了,除了向來與咱們傅家交好的幾位股東,還有——”
“有蘇氏或路氏嗎?”林驚歲直接問。
“有的!”
林驚歲的笑容戛然而止,凝固在臉頰,她心中咯噔一聲,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壓得她喘不過氣。
—
她忽的想起自己決心脫離傅氏而獨立的那天,天公不作美,也是下了一場大雨。
别墅的琉璃色窗格上爬滿了蜿蜒曲折的雨珠,啪嗒啪嗒凝聚而下。
隔着琉璃窗格,林驚歲呼出一口濁氣,轉過頭來,沉聲問,“傅清寒,我有選擇的權利麼?”
傅清寒隻是走近,那雙素來淡漠的眼睛在她臉頰上停留片刻,随後開口,“你與他協議結婚,事後,溫禾會拿到她想要的資源,你想要的金錢名利地位,我們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
望着她一副倔強不肯服軟的性子,傅清寒擡手替她理了理發絲,就像小時候那樣,再熟悉不過。
可林驚歲卻隻察覺到了他指尖的冰冷,冷得她想要迅速逃離。
傅清寒聲音含蠱,輕吐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還有些癢意,“就當是,幫幫哥哥。”
他很少這樣低聲下氣,似乎一切任林驚歲拿捏,傅清寒清楚地知道林驚歲的軟肋,所以有恃無恐。
可林驚歲不敢沉浸其中,她後退一步,拉開兩人距離,擡起下巴,嗓音沙啞地質問道,“傅清寒,我們這樣,算什麼?”
“我在你眼裡,又算什麼?”
這麼些年,林驚歲一直很乖巧,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學習工作上,從來沒有忤逆過傅清寒。
他說一個人在陵川一中無聊,她就想方設法轉學去陵川一中像個聽話的木偶陪他;
他說要在娛樂圈拓展疆土,那她就學習新聞傳播,幫他處理棘手的工作。
他喜歡溫禾,那她就遠遠的守好自己的職責,忘掉幼時無聊的口頭娃娃親,退至一邊。
可現在,傅清寒竟然想利用她為溫禾鋪路,軟柿子捏慣了,真當她是傻子麼?
傅清寒沒有回答,隻是平靜地可怕,看破一切似的笑說,“歲歲,那我們再玩個遊戲,怎麼樣?”
像小時候一樣,傅清寒提出條件,林驚歲如果能做到,就會獎勵她想要的東西。
記得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林驚歲想要的獎勵是一條淺藍色的舞裙,可現在,林驚歲想要的莫過于——
傅清寒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保密文件,對她說,“新星娛樂是你父母留下的唯一财産,你應該有印象。”
林驚歲眼神微變,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他從文件袋中抽出一張協議合同,遞給林驚歲,“你十八歲了,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這份協議是我同爸媽換來的,由你父母生前的顧問律師同爸媽所簽署,交易内容就是新星娛樂,而這份合同能否落在你手上,則取決于監護人。”
“而這個監護人,已經改為我的名字。”
“什麼、意思?”
林驚歲似乎有所預料,可依舊不敢相信,她的父母為她留下的财産?
怎麼可能?
明明在父母去世後,那群利益至上的股東商人就把那些财産以法律手段瓜分殆盡。
除非,林父林母早在車禍發生前就為她準備了這個産業,她盯着協議合同上的内容,分明寫上了完完全全屬于林驚歲的股份。
而落款處,的确改為了傅清寒的名字。
有一天,兩人的身份竟然可以是監護人與被監護人,林驚歲覺得可笑。
傅清寒一點點攻破林驚歲的心理防線,說,“新星娛樂是你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産,你不會想要放棄的,對吧,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