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面對眼前的場景,兩人都是一頭霧水,随便開了兩扇門怎麼就轉到别人家裡來的?
伊斯不死心,又一連串地開了十幾扇店鋪的大門,門口的鈴聲也響了十幾次,但眼前都是一樣的入戶玄關:狹窄逼仄的走廊,厚重的羊毛地毯上沾了不少灰塵,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花紋。地毯有不少破洞,能看出下面潮濕到腐爛的實木地闆,與牆壁的接縫處已經長了深綠色的青苔,甚至還有顔色慘白的小蘑菇。玄關通往一條樓梯,一直向上,仿佛沒有盡頭。
終于,在伊斯正要打開最後一扇門的時候,一聲怒吼破門而出。
“有完沒完!要找我的話就快點滾進來!”
這聲怒吼直接沖破大門,像是直接劈在兩人臉上。兩個人被罵得楞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了十幾次人家的大門卻不和人家打招呼确實不好。
克洛伊尴尬地摸摸臉,用眼神示意伊斯,走?
伊斯摸摸鼻子,點點頭,走。
伊斯走在前面,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擠進去了。走上樓梯,克洛伊本想扶着把手上去,可摸了一把扶手隻摸到一手的灰,仔細一看才發現從上到下的扶手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不知道這家的主人是不愛幹淨還是從來不用這扶手。
克洛伊看看自己沾滿灰塵的右手,正想着拍掉,擡頭見伊斯走在自己面前,靈機一動,伸手就拍在了他的褲子上。
伊斯的黑褲子上留下一隻小白手印,克洛伊得逞的笑笑。
伊斯還以為她有事喊自己,疑惑地回頭看她,問到:“怎麼了?”
克洛伊擡頭,裝作無事發生和他說:“這上面會是貝利爾嗎,别又像前兩次那樣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萬一又跟他們兩個結個契,再或是吵起來打一架,那可吃不消。
伊斯想了想,答到:“不知道,但是我們走了這麼久隻遇見這麼一個活人,隻能問問他,也沒别的辦法。”
克洛伊聽完,神色擔憂。伊斯知道她擔心,又欣慰她終于,終于明白了這個世界的險惡,又出聲安慰她:“沒關系,大不了打不過我們就跑,跑不過我們就跪地求饒。”
克洛伊笑笑,說道:“好。”
兩個人又繼續向上走,走了大概有幾百階台階,腿腳已經跟灌了鉛一樣重,但是一擡頭,這樓梯仿佛走不完一般沒有盡頭。
克洛伊跟着伊斯身後,累到喘不過氣,恨不得此時能不顧形象手腳并用地爬上去。也不知道屋子裡住了誰,到底為什麼設計出這麼多層台階,她恨恨地看着眼前的天梯,隻能走一會兒,歇一會兒,不知不覺伊斯已經落了她一小段距離了。
“你還……還能走嗎?”伊斯的聲音從上面傳來,聽上去也沒好到哪裡去,喘到連話都說不清。
“走。”
克洛伊理了理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的頭發,強撐起精神,扶着膝蓋繼續走。
克洛伊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沒一會兒竟然跟上了伊斯。
伊斯扶着腰喘着粗氣側身給她讓路,兩個人這樣一後一前地繼續走着。
終于,兩人走到了樓梯口,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腿軟到站不起來,倒在樓梯口前,大口地喘着氣,盯着天花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忽然,一個小孩子清亮的聲音傳來,帶着一點嘲諷:“不是吧,這才幾百米高就累成這樣?”
幾百米?很低嗎?他倆至少爬了有幾千層台階,換成現代的大樓至少一百多層,隻不過從外面看也沒看出有這麼高,估計是接了什麼傳送的法陣。
克洛伊爬起身轉頭看了看四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隻見他們身處一個偌大的房間,其中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隻不過被厚重的窗簾遮擋,隻在縫隙處透出一點陽光照了進來,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沒有那麼昏暗。而其餘三面的牆壁則是由至少三層樓高的書櫃圍成,上面密密麻麻擺滿的都是書籍。
天,他們倆是來了什麼國家級的圖書館嗎?
克洛伊撐着胳膊慢悠悠地站起身,尋找剛剛那個聲音的來處。伊斯見她起身,也支起身子跟上她。
房間的中央有一塊電子屏幕,上面正放着花花綠綠的遊戲界面。屏幕前是一張寬大柔軟的布藝沙發,十分溫馨,看起來和房間裡的冰冷古典的硬裝風格有些格格不入。
克洛伊走上前,仔細看了看屏幕上的遊戲界面。
好眼熟啊……
“這是……魂鬥羅嗎?”
“是啊。”
伊斯被屏幕閃得眼花,揉了揉眼睛,把臉埋在沙發裡說到:“好古早的遊戲,都二十多年了吧。”
“你懂什麼,最近不是流行懷舊嘛。”
沙發上的男孩懶懶地回應到,手裡的動作一刻都沒停,直到屏幕上彈出勝利的遊戲界面才揮揮手招呼兩人到他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