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下次再見程風會是什麼時候。下午的談話中,她得知程風不會參加明天的會議,因為他有其他工作,甚至不在D市。然而,她在和大家道别前後,也沒有收到任何關于程風的消息。
想到這兒,嶽昀有些喪氣地揉了揉太陽穴。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怎麼不等我,嶽老師。”
嶽昀擡頭朝旁邊看去,隻見程風微喘着氣,胸腔微微起伏,顯然剛跑了一段路。他沒有戴口罩,嶽昀看清了那張下午被口罩遮住的上揚的嘴角。
沒有錯過他眼中的笑意,嶽昀佯裝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程風的呼吸還帶着急促的尾音:“當然是送我們嶽老師回去啊,這還用問?”
嶽昀随口問道:“你家離這邊遠嗎?”
程風答:“很近。”
嶽昀口是心非地說:“其實你也不用送我。”
程風瞥了她一眼,眼裡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但似乎為了平複呼吸,他沒有再說什麼。
這段路比嶽昀想象中走得還快,她甚至沒聽到程風說更多的話,兩人就已經來到了酒店樓下,站在他們今天初次見面的那個拐角處。
沉默片刻後,嶽昀打破了僵局:“我等你打到車再進去吧。”
程風靜靜地看着她,目光讓嶽昀不由得轉頭看向他的眼睛。
與S市的那晚不同,這次他的眼裡不僅有嶽昀的倒影,還藏着某種異樣的情緒,像是平靜的海面下翻湧的潮水。
程風依舊沒有開口,隻是用左手輕輕捏住了嶽昀的手心。
嶽昀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回想起在S市時,自己在程風的試探下,選擇了下意識的回避。
然而,那些一直避而不談的情感并未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減弱,反而愈發洶湧。嶽昀能感覺到内心的那股情愫正在沖破理智,漸漸占據她的整個心髒。
她明白自己無法像程風那樣沉住氣,在這場情感的博弈中,是她先露出了馬腳。
想到這裡,嶽昀下定決心,決定捅破這層窗紗。
她笑着對程風說道:“其實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
瞬間,兩人之間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嶽昀轉守為攻。
程風挑眉,“嗯?”
他輕聲應了一句,随即左手接過嶽昀的手,右手則靠近她的耳邊,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果然很軟。”
說完,他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具一般,饒有興緻地用手指把玩着她的耳垂。
嶽昀瞥了一眼程風近在咫尺的手,不想讓他打亂自己的節奏,繼續說道:“我覺得你對我應該不是沒感覺吧。”
程風幹脆地答道:“那當然。”
說罷,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同樣的話,我早在S市就問過你了。”
嶽昀被程風直白的回答嗆住,她想拿回主動權:“可是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聊聊?”
她感受到自己的耳垂在程風的指尖下不斷變化形狀。即便沒有燈光,她也知道耳垂已經微微發紅,她感覺自己心髒的跳動就像猛烈的鼓點。
程風看着嶽昀的表情,知道再逗下去,她可能會炸毛。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嶽昀回答:“後天中午吧。”她心裡明白,明天大概率見不到程風了。原本計劃明天晚上培訓完就離開,但因為想着再見程風一面,她特意買了後天的航班。
正說着,程風的手機響了,網約車快到了。他對司機說:“好的,師傅稍等,我馬上過去。”
車停在了馬路對面。
挂斷電話後,程風微微俯身,直視着嶽昀的眼睛,說:“等我,後天我來送你。”
嶽昀輕輕點了點頭。
眼看程風就要離開,嶽昀心中一動,試探着說道:“要抱一下嗎?”
以往總是程風提這個要求,這次嶽昀卻先開了口。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回到酒店後因為錯過了回應而輾轉反側。
話音剛落,嶽昀便看見程風露出了今晚第一個訝異的表情。她剛想說“算了吧”,但程風的動作已經打斷了她的念頭。
他張開雙臂,将她摟入懷中。
在程風的懷抱裡,嶽昀的感官仿佛被放大了,她能聞到他牛仔衫上淡淡的清新味道,感受到他因為秋風而微涼的耳朵,甚至她感到自己的心在發燙。
程風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在她耳邊低聲道:“走了,嶽老師。”
嶽昀悶聲回應:“嗯。”
程風看着嶽昀進了酒店的大堂,便匆匆地往馬路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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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昀剛回到房間,就收到程風的消息:“他們還是喊我去喝兩杯,我去去就回。”
她簡單回複:“好。”
想着或許洗個澡能讓自己降降溫,她便走向浴室。
到了晚上十一點,程風再次發來消息:“放心,不會亂說話。”
嶽昀一愣,問道:“亂說什麼話?”
程風回道:“胡話。”
嶽昀好奇:“說兩句我聽聽。”
程風:“不行。”
嶽昀:“?”
程風解釋:“胡話就是胡話,要咬耳朵才能說的。”
嶽昀:……
她忍不住問:“你到底喝了多少?”
程風帶着笑意回複:“好奇的話,等咬耳朵的時候告訴你。”
嶽昀:……
她決定轉移話題:“後天上午如果你有工作安排,先把你的事情辦好,來不及也沒關系,我們可以再約别的時間。”
畢竟,下午程風還提到過後天上午有些工作要處理。
程風回複:“我推到下午了。”
嶽昀關心地問:“沒關系嗎?”
程風:“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