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打着邊唠嗑邊幹活吧。”程風說。

“你不是要睡了嗎？”嶽昀問。

“我還在整理文檔。”程風答。

自從接了程風的電話，嶽昀感覺自己的腦子像灌了漿糊，看不清眼前電腦屏幕上的字，隻想專心應付程風的對話。

程風确實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着，她甚至能感覺電話那端他是多麼的遊刃有餘。

跟她打電話，确實不會引起他的什麼緊張情緒。

由于嶽昀的手機連不上酒店的WiFi，網絡很差，她隻能聽到程風斷斷續續的話語聲。

她跟程風說了一聲便挂了電話，轉頭在聊天框裡說道：“電話号碼。”

“網絡太差了。”嶽昀解釋。

程風：“好，你剛剛說的什麼？”

嶽昀：“你倒是給我呀，你的電話。”

嶽昀回撥了過去，兩人又繼續通話。

嶽昀好奇地問程風：“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程風：“你不會想問我的星座吧？”

嶽昀：……

心思被戳穿得一幹二淨。

她隻好說：“也不是，就是了解一下。”

程風說了自己的日期，嶽昀一查，是白羊座。

其實挺符合她對白羊的理解的，熱情善談，外露的火象。

程風接着說：“我覺得星座這種就是巴納姆效應。”

“人們總會把一個籠統的人格描述跟自己挂鈎。看得越多，越會往這個個性方向發展。”

“可是，人怎麼可能真的能按十二種類别進行分類呢？”

嶽昀：“我知道，但是也算是一種參考吧。”

說實話，她對星座之類的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近年來博客上越來越多的星座博主，她關注了一些，有些确實挺準的。

她問程風星座，還是因為她一直覺得和程風之間有距離，兩人雖然一直有聯系，但是大多停留在表層。

直到現在，嶽昀都還說不清自己到底對程風的了解有多少。

當你對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你可能就會從星座和人格入手，希望從别的思路了解對方，哪怕隻有一點點。

程風又問：“你什麼時候生日？”

嶽昀：“我……”

她繼續說：“先保密吧，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主要是這個星座人們對他的刻闆印象太強了。”

程風追問。

嶽昀還是死死地不肯開口。

程風拿她沒辦法，隻好讓她之後一定要告訴他。

結束通話後，嶽昀在程風的名字備注旁加上了他的生日。

多年後嶽昀回想起那晚上還聊了些什麼，她确實想不起來多少内容了，隻隐隐記得自己喉嚨發緊。

報告在程風打來的那一刻就停止了進度，自己的手隻是在胡亂地按着鼠标而已。

隻是這通電話确實是嶽昀心裡對兩人關系發生轉變的一個契機。

第二天一早，程風發來消息：“睡得挺好。”

嶽昀回複：“好困。”

程風：“怎麼？沒睡好？”

嶽昀：“睡不着。”

程風：“為什麼？心裡煩躁？”

嶽昀：“不煩躁，就是睡得不太踏實。因為某人晚上找我聊天，我的活兒都沒來得及幹。”

程風：“誰？”

嶽昀：……

嶽昀：“你說呢，昨晚還有誰打電話給我？”

程風：“我就說嘛，不然又要生氣了。”

嶽昀：“老是生氣對身體不好。”

程風：……

**

時間來到了去D市的前一天，程風對嶽昀說：“明天見。”

嶽昀回複：“明天見。你明天還要忙嗎？”

程風：“明天上午忙完就行了。你下午到？”

嶽昀：“你下午有空我就下午到。”

程風：“暫定下午吧，晚上和Janson他們一起吃飯。”

嶽昀：“好。”

程風：“你早點休息，D市下雨了。”

嶽昀：“是應該早點休息，我航班其實挺早的。”

她不确定程風的空閑時間，所以買了最早的航班，六點就要去機場，但她沒告訴程風。

如果告訴了，她擔心對方會給出意料之外的回複，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在打擾。

程風：“晚安。”

嶽昀到達D市是上午十點半，當程風問她到了沒有的時候，她已經到了酒店。

程風：“下午再說，先吃飯，睡個午覺。”

他們約好在和Janson他們吃飯之前，提前帶嶽昀轉一轉。

嶽昀沒有異議，随意叫了個外賣。

D市已經開始轉涼了，但為了見程風，嶽昀昨晚還是挑選了一條露背的裙子，棕色格子款式，青春俏皮又不失風情。為了防風禦寒，她配上一件棕色風衣和中等厚度的絲襪，還特意重新染了發色和做了指甲。

吃完飯後，她開始化妝，卷好頭發已經是下午一點。

說實話，程風讓她睡午覺，她根本睡不着。他們沒有定一個具體的時間，嶽昀總怕他會突然聯系她，隻好不斷地翻閱手機。

而且穿着正式的裙子和絲襪，嶽昀覺得身上滿是束縛，這套打扮其實并不舒适。

等了兩個鐘頭，終于在三點的時候程風聯系她了。

但他說因為家裡有東西需要維修，正在等維修工人，所以還要再等一些時間。

嶽昀：“要不你定個地方，我待會兒直接過去。”

程風：“我來接你，再等一會兒。”

嶽昀聽出程風語氣裡的着急，盡管她心裡有些覺得對方怠慢，還是讓他慢慢來。

她隻好百無聊賴地靠在床邊，邊等程風，邊刷手機。

終于四點半，程風說他快到了。

嶽昀再次在梳妝鏡中整理好儀容，便出門了。

樓下卻沒有看到程風的身影，她往酒店大門的右手邊走，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左肩。

她回頭。

是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