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卻明顯留手了。燕南飛悶哼一聲,略松開了對她的桎梏。楚陌苓一把推開他,撂下一句“幽會”便跑遠了。
誰曾想,她會在與風崖再看到燕南飛。
月空如洗,明月高懸。
燕南飛眉梢輕揚,唇角帶着幾分笑意,“幽會?”
楚陌苓察覺到不對勁,沉聲發問,“你手裡可有虞美人?”
燕南飛也發現了不對,“我向來不近女色,從未聽過什麼風美人雨美人。”
楚陌苓眸色一暗。
他果然不知道。
燕南飛握住了腰間的佩劍,“有人給我來信說告訴我赈災銀去向,約我一人來與風崖。那人,是你?”
“不是。”楚陌苓也抽出腰間軟劍,警惕地望向四周,“怕是有人故意引我們來此處。我們中計了。”
她心中有些窩火——素來都是他算計别人的份兒,今日竟然也被别人算計了。
楚陌苓正懊惱着,燕南飛又離她近了幾分,聲音裡辯不出喜怒,“殿帥常常獨自行動,為防止殿帥打草驚蛇,我與殿帥在一處更好些。”
見楚陌苓投過視線,燕南飛的神情依舊冷硬,“況且陛下布置了讓殿帥殺我的任務,我自己送上門給殿帥減些壓力,殿帥看準時機對我出手便是。”
楚陌苓不明白為什麼燕南飛平白無故鬧起了脾氣,正要嘲諷兩句,忽而一陣笑聲傳來,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楚陌苓擡頭望去,一圈府兵将她和燕南飛團團圍住,而徐文月站在中間,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們。
“是你。”燕南飛的語氣微冷,似乎也是因為被算計了感覺不爽。
“是我啊,燕大人。”徐文月掩着唇,話中都是譏諷,“想不到,你這佞臣的皮囊下還能藏着一顆精忠報國的心啊,我不過提了一嘴赈災銀的去向,便把你騙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楚陌苓了然。
老實說,燕南飛确實在一定程度上算忠臣,隻不過他以雷霆手段分了蕭程錦的權,又加上他向來雷厲風行,才落得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
但若是雍和沒被燕南飛接管而是一直在蕭程錦手裡,怕是早就亡了。
楚陌苓不動聲色地思索着,徐文月卻轉向她,“我說殿帥,你也是,我上次去藥王谷求藥無意聽到谷主的話,似乎是和你着一身武藝有關啊。”
她眼睛裡藏着戲谑,“若是一直得不到虞美人,你真的會死啊?”
燕南飛蓦然看向了楚陌苓。
楚陌苓心跳一陣加快,死死地攥着拳頭,不去看他,而是對着徐文月,“不想死就閉嘴。”
徐文月卻笑得開懷,“我說楚陌苓,你到底在硬氣什麼啊?”
她把玩着自己的發梢,“我之前去藥王谷無意間聽到你的事,略略起了些興趣,便着手查了一查。你猜猜,我查到了什麼啊?”
“住口!”楚陌苓失了理智,不顧燕南飛還在一旁,提劍沖她刺去。
修濡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基本上沒什麼披露,當年知曉真相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那批大涼的兵也被她殺得差不多了。楚陌苓不知道她查到了什麼,但是想到她接下來的話接近她那段最不堪的回憶,我就想,殺了她。
楚陌苓動了殺心。
徐文月動也未動,她周身的府兵卻一擁而上,擋住了楚陌苓。
周圍的府兵顯然訓練有序,雖比起落楓鐵騎遜色不少,卻已經可以勉強擋住楚陌苓和燕南飛了。
燕南飛不知道為何楚陌苓反應如此大,但他明顯對徐文月的設局不滿,在楚陌苓身側提劍格擋,想要與她殺出一條路。
徐文月的聲音裡帶着不滿,“燕太師,若我未記錯,你與楚陌苓之間可是有着深仇大恨,怎的還幫她打我呀?”
“與你何幹。”燕南飛神色淡淡,氣息也未亂。
“這話就不對了,燕太師。”徐文月看準時機将飛镖抛向楚陌苓,另外從袖間甩出幾枚暗器,直逼她的面門,“我喊你和楚陌苓一起來此處,就是為了殺了她向你表忠心啊!”
楚陌苓有些狼狽地躲閃着,被逼得節節後退,“你到底是誰的人?”
徐文月挑眉,“殿帥跟蹤我這麼久,竟連這點也看不出來嗎?”她嗤笑一聲,“罷了,反正你看見的也隻是我想讓你看見的,你死到臨頭,我便不同你多費口舌了。”
她一甩袖,數枚毒針刺向楚陌苓。燕南飛脫下鬥篷借力一甩擋住不少,楚陌苓卻在躲閃途中不慎踩到了落石,向後面的懸崖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