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義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嘴唇哆嗦着,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燕南飛并非在吓唬他,而是真的要殺他。
一時之間,整個堂内寂靜異常。
楚陌苓卻不慌不忙,悠哉遊哉地品茶,似乎在等什麼人。
就在此刻,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徐文月的聲音傳來,“太師且慢!”
楚陌苓這才擡眼,聲音不鹹不淡,“徐姑娘,你未入朝堂,插手朝堂的事怕是不妥。”
徐文月跪在徐廣義身側,“殿帥,燕太師,哥哥縱然有錯,可也是朝中有人對哥哥施壓授意,那人我們惹不起,哥哥為求自保才不得已貪了赈災銀兩!還請殿帥和燕太師手下留情,饒了哥哥的性命!”
楚陌苓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演戲,燕南飛倒是似乎起了興趣,“朝堂之中,還沒有我壓不下的官。你倒說說,朝你們施壓的人是誰?”
徐文月戰戰兢兢的咬了下唇,似是在掂量輕重。
楚陌苓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盞,又打起配合,“你且說便是,若确有此事,本帥會保你和你哥哥,燕太師也會處置了那混賬。”
徐文月這才仿佛放下了心,無視了一旁徐廣義的神情,“是當朝恭親王世子,遊和歐!”
遊和歐纨绔楚陌苓一向知曉,卻未曾想到他将手伸的那麼長。
不過徐文月在打什麼算盤楚陌苓也不清楚,許是徐文月騙人的也說不定。她沒有作聲,這件事也不歸她管,索性看着燕南飛處理。
燕南飛眉頭聳起,似是思索,“污蔑王室成員是死罪,你可有證據?”
徐文月叩首,“民女兄長的書房有恭親王世子威脅兄長的書信,上面的私章太師一看便知真假。”
而後燕南飛檢查了那些書信,想來他是要狠狠參上遊和歐一本。
左右與楚陌苓無關,她并不在意,也懶得在這裡浪費時間,索性叫了跟來的侍衛去幫着陳家施粥,叮囑他們注意防護,自己也打算跟出去看看,安撫下民心。
而在此時,楚陌苓先前放出的信鴿飛了回來。
易绮羅到了。
楚陌苓去接易绮羅時,甯克臭着一張臉,見她便同往日般怼上幾句,顯然吃了大大的飛醋,加上楚陌苓害得自家姐姐身處險境,正想與她切磋幾下,又被易绮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楚陌苓笑甯克還是同當年一樣的心性,卻被易绮羅一把拽過去,那芊芊素手搭上她的脈搏,“老實呆着。離七年愈發近了,我是日日為你憂心,你偏偏毫不在意,真是煩死人了。近幾日可有什麼不适?”
楚陌苓笑着安慰,“有什麼好着急的,我身子好着呢,绮羅不必又太大壓力。”
“這怎麼不急?”易绮羅拔高了音量,卻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确實無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這些年的功績全仰仗你那雄厚的内力,可你服藥後的第七年無論有沒有解藥内力都會散盡,解了毒你還好受些,若是不解,你便一個人疼死在塌上吧!”
楚陌苓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先問出了如今的當務之急,“我會注意的,城外那些災民,你可有法子救救他們?”
易绮羅指了指她的鼻尖,“這個我很有把握,倒是你。”
她塞給楚陌苓一張字條,“這個人手裡有最後一味藥,虞美人。我之前四處搜羅,這人聽了消息先聯系了小克,說自己手裡有這味藥,我見地址就在江南。我覺得你親自去拿更好些,紙條上有地點,你當心些,莫遭了什麼暗算。就算真遭了,也别喊我給你擦屁股。”
楚陌苓感激易绮羅的好意,正要與她絮絮叨叨一會兒,就見甯克一臉不耐的扯了扯易绮羅的衣角,“姐姐,這些日子你忙着趕路,都不曾好好休息。”
楚陌苓心中暗笑,難得沒和甯克争辯,對易绮羅道,“绮羅,你先去歇歇,我讓手下人打理下你帶來的藥材。養足精神,城外難民才有生的希望。”
易绮羅這才不情不願地跟着甯克走了,一步三回頭,還忘不了嘴硬幾句。
等人都散去,楚陌苓才歎了口氣,打開手上那張字條。
「三月初五,亥時,與風崖。」
她眯了眯眼睛。
明日就是三月初五了。
确實應該早做準備。
九月初五夜。
楚陌苓一席夜行衣,躲開了蕭程錦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本想偷偷溜出去,卻一眼望見了燕南飛。她挑了挑眉,本想直接略過他,卻被燕南飛抓住了手腕。
“去哪兒?”
楚陌苓擡腳踹向他,燕南飛這次卻早有防備,将她抵在了一旁的石柱上。
楚陌苓掙脫不開,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那天燕南飛胡亂啃人,楚陌苓亂了分寸,沒收着力,又将他的舊傷打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