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已經過去了許久。
又好像隻是一瞬。
被喪屍啃食腸子的幻痛好像還在延續。
陳涵衍聽着助手熟悉的聲音,不,應該說并不隻是聲音熟悉。
因為就連語調,甚至連每一個字句與停頓都和之前的不差毫厘。
“或許吧。”
喉管再次不受陳涵衍控制的振動發聲。
他又一次的回到了過去。
但和上次相比,這次他恢複意識的時間線又後移了不少,可那些從靈魂深處傳上來的疲憊和疼痛卻并沒有消失,反而再次加重。
這不是重生。
所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從他自以為抓住了對方破綻之後的大起大落?又或者是看到了美人垂淚時的心神震動?
陳涵衍不能确定。
但他顯然是陷入了一個隻針對他的,精心布設好的局。
越來越沉重的意識也意味着如果他不能盡快從這幕幻境裡脫身,他的精神遲早會被消磨殆盡。
可是破局的關鍵又是什麼。
陳涵衍陷入了沉思,但這片空間的時間線卻沒有跟着他一起停滞。
惡靈獻祭,死而複生。
在又一次經曆過被喪屍啃食的巨痛之後。
世界線再次重啟。
就這樣循環往複了數次之後。
熟悉的黑暗過去,眼前白光閃現。
“呼哧,呼哧——”
陳涵衍大口喘息,手臂和額頭上爆出根根分明的青筋,汗水像是雨點一樣噼裡啪啦的砸在桌面上。
“老師,您怎麼了?”
助手的聲音透着點小心翼翼,可落到陳涵衍的耳中卻成了毫無意義的呓語,黏膩柔滑的破開灰質,直往他大腦的更深處鑽。
陳涵衍沒有回答。
這片空間突然變的極靜,隻回蕩着陳涵衍控制不住的喘息聲,所有人都停下自己手上動作,直勾勾的盯着在場的唯一活物,橡皮筋一樣的脖子越拉越長,隻等着他一露出破綻就集體開席。
“老師,您怎麼了。”
助手的聲音再次響起,流着血淚的眼睛猛的湊到他的臉前,細細觀察他的每一個反應。
“或許吧。”
陳涵衍努力平複下呼吸,答非所問,顫抖着臉上的肌肉擠出了一點輕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