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作為養料的,孤注一擲的獻祭。
這一切明明詭異的近乎邪惡,但他們卻不約而同的忽視了所有的異常,隻是贊歎着,亢奮的處置着那些所謂的研究成果。
所以他陳涵衍,看似是回到了前世,可卻是更像一隻被粘在用血肉制成的蛛網上的小蟲。
困在這具讓他無法逃脫的身體裡,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切再次重現。
“轟隆隆!”
劇烈的爆破聲響起,這座深藏于地底的研究所的頂部驟然破出了一個大洞,陽光伴着灰塵和碎石同時下落,也讓這些慌不擇路的研究員們比喪屍更像是見不得光的蟲豸。
周黎溫一向都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
良好的家教讓他長成了一個謙謙有禮、優雅自持的貴公子,所以他縱使成了喪屍,站在人類的對立面,被無數異能者圍追堵截恨不得置之死地的時候他都不曾還手,甚至還會約束手下的喪屍讓他們不要傷害人類。
不止是因為他的身上尚存人性,更因為她的妻子還身處人類陣營。
她太善良也太嬌弱,又覺醒了注定需要靠人保護的治愈異能,所以周黎溫一退再退,就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妻子的處境更加艱難。
可是現在,他深愛的妻子卻躺在那裡,支離破碎,生死不知。
“阿楚!”
黑發黑眼的喪屍皇一瞬間瞳孔充血,渾身上下卷起了滔天的憤怒與恨意。
井然有序的實驗場所瞬時淪為血腥煉獄,形勢的翻轉使得原本那些手握屠刀的劊子手徒然變成了獵物,解剖過無數人與喪屍的手掌因為沾滿了洗不掉的血腥味而最先被啃食。
受到喪屍皇情緒感染的喪屍群嚎叫着露出獠牙,在首領的默許下,津津有味的撕咬起了它們皮脆肉香的食物。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陳涵衍”被幾個智慧喪屍押着跪倒在了周黎溫的面前,劇烈的疼痛讓他面色慘白、冷汗津津,可他卻硬挺着不吭一聲。
“你說需要高階喪屍的血做研究,好,我給你,可我卻沒想到,你居然會把這些血,用在我妻子的身上。”
喪屍皇的聲音是久不開口的沙啞,細細聽來還帶着點怪異的腔調,完全不複人類時的清貴雅緻。
“所以你說,我該怎麼對待你呢?以血還血嗎?我的朋友。”
……
慘叫,灰塵,火焰與疼痛。
耳邊的咀嚼聲越來越明顯,陳涵衍的五感也越來越清晰,困住他的黑盒子陡然消失,但身體僅剩的力氣卻隻能支撐着他微微轉動頭顱。
黑色的污血從他的口中不斷湧出,那具豔屍就躺在離他不遠的冰棺當中。
這段時間周黎溫用盡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成功喚醒的楚羲和睜開了雙眼,沖着他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
而後,這笑容便離他越來越遠,直至他的意識與疼痛共堕黑暗。
可能是過了許久,又或隻是一瞬。
陳涵衍的的耳邊驟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可真是太神奇了,老師,”
極淡的血腥味成了喚醒陳涵衍神智的主旋律。
助手興奮的捏緊了手中的記錄本,連自己的手指被鋒利的紙頁割出了口子都顧不得。
“T—II藥劑已經進入了臨床的最後階段,這一次,我們改進了一代藥劑使用後的不穩定性,隻要我們招來的志願者複原數據能達到90%以上,T—II就可以大批量生産,到時候,末世就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