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放路邊就行,我讓尤婧來接我。”
她看向專心開車的宋祈,“臨時要去趟工作室。”
“我送你。”宋祈直接調轉方向,朝宜頌的方向駛去。
岑意傾沒和他推辭,低頭繼續看手機。
白天挂在熱搜上的幾個詞條早就撤下去了,但随之占據榜一的是另一個新詞條,後面還跟着一個紅色的“爆”字——
#影後c 小三上位#
瓜條做得很長,圖文并茂,發布者是一個名叫“貴圈挖掘機”的營銷号。
為了避免被起訴名譽侵權,對方沒有在瓜條裡直接寫出她的名字,而是狡猾地選擇了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代稱。
“影後c出道前年紀小玩得花,家裡生意做得大,怕被她連累影響名聲,給她改了個姓氏養在外面。後來c憑着顔值一炮而紅,用名氣和家裡人相要挾,才被接回去認祖歸宗。”
岑意傾看得想笑,當初要不是因為盛從明一再要求,她壓根不會回盛家。這下倒好了,營銷号這麼一說,旁人還以為盛家是什麼靈宮仙阙。
她嗤笑一聲,接着看下去——
“c家世顯赫又嫁了個有錢有勢的老公s,所以圈子裡沒人敢招惹。加上她不愛露面,團隊鐵了心給她立神秘低調的人設,風評一直不錯。
s家和c家是世交,這種家世偏愛知書達理的兒媳婦,哪裡看得上c這種貨色。原本選定了c的妹妹,但是c先知道了這件事,半路截胡,一哭二鬧三上吊才嫁給s。
s旗下有娛樂産業,對她的花花腸子了如指掌,所以婚後對她一直愛答不理,兩個人形婚三年風平浪靜,結果最近記者一句話把c整破防了。”
瓜條太長,岑意傾看得快暈字了,一口氣劃拉到底部,看見幾張照片,下方還煞有介事地标上她的名字。
她歪坐在副駕,太陽穴磕在冰涼的車窗上,懶洋洋地滑動手機,把照片放大。
好醜一張臉,怎麼可能是她。
一下子沒了興趣,岑意傾關上手機,繼續搗鼓懷裡的麻将。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本事,又是要挾盛家又是操縱宋祈和她結婚。
真有這麼厲害,她還當什麼演員,幹脆連夜改行自立門戶,吞并宋氏和盛風,讓盛從明帶着他的好兒子多給她磕幾個響頭。
這些胡編亂造的文字不足以對她的心态造成任何的影響,她隻擔心這件事會影響接下來的工作。
今年下半年,岑意傾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準備新片的選角上,她不允許這個可笑的謠言影響最終的結果。
瓜條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一群圍在身邊嗡嗡叫的蒼蠅,打不死驅不開,擾得人心煩。
車開到宜頌的地庫,宋祈和她一起上樓。
工作室裡燈火通明,公關團隊已經及時做出聲明澄清,并針對謠言進行了取證。
這個營銷号之所以能掀起如此大的波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利用了大衆對岑意傾的好奇心。
她越是專注拍戲、減少額外曝光,人們對她的好奇心就越強。
這種情況下,一旦有人跳出來寫個狗血故事,再将主角冠以她的名字,引發關注便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即便做出了澄清,謠言也已經占據了首因效應的優勢,先一步紮根在大衆的腦海。
針對這一點,公關團隊給出了兩套處理方案。
一是裝死等風頭過去。輿論造成的影響是不可逆的,簡單的澄清一時也很難扭轉他人的印象,索性稍作休整,等時間沖淡記憶。
但這也代表着岑意傾需要暫停短期内的工作。
二是放棄之前不輕易露面的原則,憑借綜藝節目和活動扭轉觀衆的印象。
尤婧不等她多做考量,先表态:
“我建議你先休息一段時間。”
就她這張嘴,上綜藝隻會加速社死。
“我選第二個。”
岑意傾的語氣裡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撂下話離開了會議室。
工作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她窩在窗邊的沙發裡,望着窗外盈盈的燈火發呆。
“我以為你不會選二。”
宋祈的影子虛虛地打在窗戶上。
她沒有回頭,隻盯着他窗上模糊不清的五官,“為什麼?”
“一實行起來更輕松,符合你的辦事邏輯。”
“宋祈。”
他的回答落進耳朵裡,岑意傾終于轉身,笑得肩膀都顫抖,“如果真的是為了輕松,我應該馬上買點水軍營銷号,把你一起拖下水。說你違法亂紀或者婚内出軌,讓你替我成為風暴中心,轉移視線。”
“到那時候,根本輪不到我來操心,哪怕是單純為了自己的名譽,你也會披星戴月地處理這一簍子破事。”
她的話說得很難聽,卻并沒有激怒宋祈,他坐在她旁邊,話裡帶着隐隐的笑意:
“看來你很了解我?”
“我一直都很了解你。”岑意傾頓了一下,擡手撫上他的臉,“畢竟我是個私生女,寄人籬下,從小就很會察言觀色。”
酒紅色的指甲輕輕刮蹭着他的薄唇,岑意傾探身貼近,墨色的發絲傾垂而下,吐息落在宋祈的臉上。
“被迫和一個私生女結婚,确實折損了宋總的一世英名。但如果要怪就怪盛從明吧,但凡他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哪裡還輪得到我來給您添堵呢?”
“老、公。”
宋祈挑眉,不回避她的觸碰,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扣在她腦後,迫使她和自己的距離再次縮短幾分。
出乎意料的動作引得岑意傾一滞,好在她很快藏起了眼底的慌亂。
“你搞錯了。”他薄唇輕啟,“和你結婚這件事,不是被迫。”
她腦内嗡的一聲炸開,下意識想推開宋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