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城西——是和我們屬性不合的隊伍。”
在這天早上出發的時候,烏野的新教練——烏養系心教練這麼說。
“他們是又靈活又穩定的隊伍。能夠從容地應對各種局勢,也能夠在不依靠教練和監督的情況下自行度過難關。”
“但——經過一個月時間,我想你們也都意識到自己進步了多少。”
“去驗證一下你們現在的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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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烏養教練早上說的話,站在場外的菅原孝支不得不承認,教練對對手的判斷簡直精準到令人贊歎。
東京遠征的合宿中,烏野學到了很多。他看着自己的隊友迫不及待地将全新的技巧拿出來使用,看着他們得到分數——然後看着青葉城西迅速地做出化解的方案。
日向的怪人快攻可以通過前排限制球路後排接直線球的方式避免失分。
同時多發位置差進攻會被自由人刻意流出适合進攻的空地作為誘餌然後接住。
打手出界的球還可能被救回,假動作也同樣會有人在做以防萬一的跟進——無端的,他覺得青葉城西像是死死纏住意欲起飛的烏鴉的藤蔓,難纏而無法被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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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輪到及川徹的發球局。
這隻是一場交流賽。但把心神完全收斂回來之後,他開始用百分之百的鄭重态度對待自己的對手。
背後沒有喝彩的啦啦隊員,場外的裁判和司線員都僅僅是隊友和教練的客串。但他望着2.43米高的球網,而後輕輕松開手。
排球旋轉落地并彈起,被那雙能精準操控球路的手掌牢牢固定住。
——發球的時候,球員總是孤獨的。
因為這是球場唯一一個僅靠自己一個人就可能得分的機會。
但——
“及川前輩,發個好球!”
位于他幾步開外的自由人背對着他,高聲喊道。
——站在球網這一邊的隊友,總會以他們帶着信賴的呼喊做出鼓勵。
——我這樣信賴着你們。
——而我也很清楚,你們對我回以了相同的感情。
彼此隻是普通同一所學校的學生的關系,因為排球的存在而交織出了特殊的關系。
——隊友、戰友……球場就是戰場,站在這裡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想要奪得勝利。
他不再猶豫。
抛出合适高度的球,做三步助跑,微微側過身起跳——
被擊出的球猶如一支利箭、又猶如被吹響的号角。
——去拿下這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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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村大地冷靜地接起這一球。
——看似冷靜,臉上還帶着從容的微笑,但他的内心已經快被驚吓到要吐魂了。
如果這是漫畫場景,大概會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背後靈站在他身邊捂臉崩潰大喊吧,喊些“怎麼第一局快結束了及川徹的發球威力還會繼續上升的啊”之類的話。
在東京遠征的時候他也見識過了許多厲害的跳發球。别的不說,同在枭谷聯盟的生川高中就是注重發球的學校,他們有着全員(除開自由人)每天都要練習100個跳發球的習慣,所有人都擅長跳發,并且力量驚人。
——但那樣的發球和現在他在面對的發球是兩回事。
他知道自己仍然接住了這個球,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一傳相對于之前而言一傳變得不到位了,所以他高喊了“影山補救”——但他其實更想喊出聲的是“之後的發球及川該不會還能再提升威力吧”!
——話說這真的是發球嗎?感覺像是扣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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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位的影山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球網附近的隊友。
飛快地啟動跑位的日向翔陽正拼盡全力奔跑并試着甩掉對面的金田一,田中前輩則面對着虎視眈眈望着他的岩泉前輩。
他不假思索地把球托了出去。
——沒有出聲,因為和日向翔陽的快攻配合,他從不需要用語言做出指示。
“砰!”
快速被傳出去的球像是自動地撞進揮動手臂的日向翔陽手裡,然後被迅捷無比地擊向地面。
“……”
“砰”的排球與地面撞擊的聲音響起時,京介距離那一球還有半個手掌寬度的距離。他用手撐着地,瞪着那個排球看了一會兒,又扭頭去看歡呼雀躍地和影山擊掌的日向。
“——啊。”
“對不起——!”隊伍内各自最高的金田一差點以頭搶地,“我沒能跟上!”
“别在意。”花卷說,“也不是每次都能完全跟上那個跑得超快的小不點的。不過稍微漏了一點距離就被他抓住了斜線的空隙打扣球,那個小不點的進步真快啊。”
“翔陽确實是這種比賽适應體質。”京介立刻跟着贊歎起來,“上高中之前他甚至還沒有教練帶過呢,隻是跟我們撿了半年的球……”
京谷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豎起眉毛,提醒:“烏野是敵人。”
“……隻是對手而已不要說得這麼兇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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