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眨眼。

“啊。”

及川徹有點呆滞地發出一個單音節。

“及川前輩？”京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别在意？剛才那一球直線球确實很出乎意料，而且打得非常漂亮、完全壓線邊緣了。”

“啊……我就是，”仿佛在慢慢回過神來一樣，及川徹抓了抓頭發，“突然有點意識到好像上當了？”

京介：“……诶。”

“太注重對小不點的防守以至于被對方用誘餌牽住了鼻子。”及川捂住臉，“結果他們的左路——”

“你在糾結什麼啊。”岩泉吐槽，“這會兒我們不是還是占據上風嗎？”

“但小岩也能看出來吧！”及川悶聲悶氣地抱怨，“雖然靠着小須的防守能力很好地救起了不少球，但烏野現在的進攻能力和一個月前不可同日而語，這群家夥都吃了什麼啊突然超進化成這個樣子！”

花卷安慰他：“去年白鳥澤大概也是這麼想我們的。”

及川：“那才不一樣啊！烏野這才僅僅是一個月的進步——”

*

就好像是賽跑。

那支在不久之前能輕易甩開的隊伍，突然變得步步緊逼。

這樣的改變太突然。

以至于他做錯了有些措手不及的應對。

*

“及川前輩？”

及川捂着臉發出一聲“哼”的鼻音示意自己在聽。

“但我覺得——和這樣的烏野打比賽，很有意思。”

及川徹：“……”

他放開手看向看起來仍然很愉快的後輩。

——金田一在為了沒能防下的那一球懊惱，花卷和岩泉嘀嘀咕咕地大概吐槽他說他壞話（？），京谷正不高興地望着這邊、顯然覺得自己到現在為止都沒能拿到足夠多的球權，隻有隊内的自由人看起來仍然心态穩定并且躍躍欲試。

“……不會覺得不甘心嗎？才一個月就被追上這麼多。”

“我覺得他們上一次表現得也很好。”京介實事求是，“及川前輩應該也有看出來吧？烏野的二三年級，基本功都相當紮實，一年級的影山不用說，11号的月島君雖然氣勢不太足，但在攔網方面同樣是能随機應變的優秀選手；更不用說翔陽……他們曾經缺乏更好的資源，而現在他們擁有了機會，他們也抓住了。”

“這是進化完全的烏鴉——唔，又或者也還沒有那麼完全？他們的磨合還有待進步，但——比起和之前的烏野比賽，我果然還是喜歡現在的感覺。”

——我們已經和井闼山交過手了。

及川無端讀懂了他無聲的目光。

——所以，我們理應為了對手的強大而感到興奮。

——用更強大的對手打磨自己，用更危險的困境來磨砺自身。排球是永遠把目光放在上方的運動，我們隻需要望向更高的地方。

“而且，我稍微也有一點聽說——”京介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壓低聲音，“入畑教練之前和及川前輩談過吧？”

及川徹：“！”

不可否認的，他在國青訓練營回來後到現在，确實有過心思煩亂的時候。

——因為獲得了足夠好的成績、于是他有了足夠多的選擇。機遇與挑戰并存，這讓他陷入猶疑之中。

“……小須未免也太順風耳了吧。”他小聲吐槽，“這件事我都還沒和小岩說呢。”

“入畑教練也找我提到過相關的信息。”京介眨眨眼，“明智前輩的動作真的很快……不過我還不需要這麼早就做決定。前輩這邊才是——确實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去思考。”

及川：“……”

“不過果然還是眼前的比賽更重要？”京介認真地說着，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去年從同學那裡學到的不少挑釁（？）的方式，“唔，我還以為及川前輩是很想一直在影山君面前赢下去的——”

及川徹：“！！”

*

場外的箱守：“……是我的錯覺嗎，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及川前輩和須川前輩聊了兩句然後突然變得氣勢洶洶起來了。”

國見看着被及川拍了拍手召集到身邊的前輩和隊友們，然後若有所思：“會開花的樹，偶爾也會着火吧？”

“啊？”

“——沒什麼，就是前輩們大概不打算讓烏野再這麼嚣張下去了。”

*

田中龍之介發球。

——在進攻方面顯然很有能力的烏野和尚頭如今打的依舊是上手發球。

“啊！瞄準了前排的京谷！”

京谷賢太郎：“……”

他默默地向前跨出半步，單膝跪地伸手接了一傳：“……”

——最兇狠的攻手被阻止了參與進攻，及川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毫無猶豫：“阿一！”

他通常不怎麼這麼喊，所以這是金田一和岩泉配合前後排進攻的暗号——及川會抉擇這一球交給前排還是後排，這一次他選的是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