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緊張起來的志戶下一球沒敢再瞄準牛島若利。

——他瞄準了五色工。

如臨大敵的山形隼人原本準備好往牛島的方向移動去幫助接球，沒想到對手一球得分之後居然毫不留戀迅速轉移目标，而五色确實在應對飄球方面還經驗不足，居然又被對手拿到了一分。

25:24。

青葉城西背後看台上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破天花闆，連平日對排球興趣平平的學生都一邊敲着手裡的充氣棒一邊跟着節奏呐喊：“發得好，平介！發得好，平介！再來一個，平介！再來一個，平介！”

志戶平介來不及欣喜，就驟然對上了另一邊半場朝這邊直射過來的兇惡眼神。

五色工：可惡！我居然沒能接起這個家夥的發球！再來啊！再來我一定接下來！

志戶：噫！被盯上了，好可怕！對面那個明明是一年級吧！怎麼這麼兇惡啊！

——标準的好孩子蘑菇頭發型這會兒變得格外可怕，志戶咽了一口口水，把新抛過來的那個球又抓緊了一些。

“發得漂亮！”及川笑嘻嘻地對他擺手，又走近幾步，認真道，“雖然你應該不是出于組策略目的更換發球目标的——不過下一球，可以考慮這樣……”

聽完及川的話，志戶迅速鎮定下來。和其他隊友一樣，他對及川提出的策略充滿信任，這會兒得到了建議，内心的擔憂頓時消失了。

——雖然我的實力很菜，但及川的建議永遠可靠！

*

天童：“诶，及川同學好像和發球的14号說了什麼诶。”

白布充滿警惕道：“是提供策略嗎？及川好像經常會非常細緻地安排下一球要怎麼打這樣子。”

五色：“诶？難道下一球不會瞄準我了嗎？我下一球絕對能接好的！”

“确實有可能啊……剛才那個發球已經很陰險了。誰能想到能從若利手中拿到發球得分的人還會換個目标進攻啊！”天童抱怨。

“所以對面還會再換目标嗎？”

“也可能反向利用這種心理堅持往五色這邊打吧。”大平說。

五色：“啊！好陰險！”

片刻的沉默後，白布：“雖然是對手，但這是排球場上正常的戰略變更吧。五色你也太單純了吧。”

——想到牛島畢業之後這家夥就要接手隊内王牌的頭銜，白布就一陣窒息。

——他選擇性遺忘了牛島若利本人其實也不擅長這方面的思考，進攻一直都是簡單粗暴地靠着力量和高度碾壓對手的。

大平：“總之提高警惕吧。這一球換發！”

“是！”

*

志戶平介的第三個跳飄球。

這一次大概是發球時沒有調整好，飄球的左右飄動變化程度不夠強——牛島若利成功上手接到這一球，并迅速傳出。

“一傳不錯！”白布松了一口氣，情不自禁地喊出聲。

這個一傳還算到位，但是如果要傳球回去讓牛島若利自接自扣的話，時間上會有些緊急——牛島若利的全力進攻總需要充分的準備時間。

“左路！”大平獅音在4号位上高喊出聲。

白布分心往己方的前排瞥了一眼。

除開大平，天童也在中路就位了——看起來随時可以發動進攻的樣子。

這會兒白鳥澤前排僅有兩個進攻點，中路的天童和左路的大平。現在是25:24的比分，白鳥澤需要足夠穩定地拿下這一分，不然會丢掉這一局。

他不假思索地把球傳了出去：“大平前輩！”

在這個瞬間，他聽到自己内心的呼喊聲。

——就算牛島前輩不參與進攻，也别小看我們白鳥澤的左路！

他很清楚，大平獅音的進攻能力看似不突出，但那也隻是因為牛島若利太強，掩蓋了他的光芒。

但實際上，會被鹫匠教練選入的學生，每一個都有其特别的優點——要說白鳥澤最弱的一環，反而是他這個更擅長往左路傳球、在其他方面都顯得偏弱的二傳手。

——所以，拜托了。

——我們的左路。

——去開辟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吧！

他這樣在心中呐喊。

*

在發球前，志戶最後回憶了及川的要求。

“繼續瞄準小牛若就好。哪怕精準度會犧牲這一球的靈活性也盡可能避免自由人補位接球——小牛若如果參與了後排接球，應該就趕不上最合适的進攻時機了。”

“金田一。之後攔網不用考慮中路。直接注意他們左路——大概率是大平進攻。”

“畢竟，在我們的局點，對面的二傳手第一個想到的會是小牛若，而第二個——”

——果然就是這會兒還在前排、并且身為主攻手的大平獅音了。

“三個人攔網，小須負責防打手出界——這一球，我們不用前後排的防守模式，直接把它攔死在球網對面！”

*

大平完成助跑，而後高高跳起。

——幾乎是同時的，對面的三人攔網齊齊跟着他起跳，并伸直了手臂，把斜線球和直線球路方向全部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