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輪到牛島若利發球。

雙方的比分都已經爬上20，誰都不想丢掉這一局——白鳥澤被拖進第五局會非常不利、青葉城西則絕不想讓輪換選手們在第四局承受太大的壓力。

“啊，這場比賽簡直讓我們這些觀賽選手都感覺看着超累。”白水館的道上吐槽，“哪怕三局兩勝我也覺得打到現在他們還能正常接球就很了不起了。”

同校一年級的黑岩：“确實，好可怕……宮城縣的前輩們真的都好厲害啊。”

道上：“最怪物的還是牛島、及川和須川。”

第三局到這個時候，牛島若利的發球依舊顯得相當兇猛。

“砰！”

青葉城西的自由人完成了相當到位的一傳。在一旁負責直播的電視台攝影師眼中，鏡頭内的矮個子選手在接球的瞬間後仰了近45度，汗水飛揚。

看起來遊刃有餘，京介自己卻很清楚：他平時的調整卸力不需要這樣額外的動作；他開始感覺疲憊了。

通常而言，他的體力足夠支撐打滿五局三勝的比賽。但他今天的跑動量實在太大了，對手又在竭盡全力保證擊出的球離他足夠遠，他實在消耗巨大。

“一傳漂亮！”

前排及川傳來的聲音也有些啞。

“左路！”

“中路——”

分别來自京谷和金田一的呼喊，及川小步跳起，作勢往前傳球，然後手腕發力，完成了一個毫無破綻的背傳——國見英這會兒在右路，距離二傳手也足夠近，輕松地以吊球越過攔網，拿下了這一分。

“托得好，及川前輩。”握拳慶祝了一下這一球後，國見對及川說。

及川：“啊，小國見也是，吊球很聰明啊——”

“畢竟對面的三年級副攻手好像總在觀察我的眼神——視線誘導這種技巧，也不止二傳手可以用吧？”

國見向球網對面投去一個瞥視。身穿5号球衣的天童覺這會兒雙手撐着膝蓋，努力平複着呼吸，有汗水順着他的脖頸下滑，然後被重力牽引着滴落到地面上。

*

——好累。

——明明才第三局，但是好累。

——簡直像是被鍛治懲罰跑圈過頭之後的狀态、大腦都不能保持清醒的思考了。

——但毫無疑問，剛才他是被對面的一年級騙到了。穿着10号球衣的小鬼故意看向斜線方向的球路，結果卻打出了吊球。發現我在觀察進攻手了嗎？在發現的同時，居然還能克制住本能，讓視線和進攻點分往不同的方向……

——青葉城西的這個一年生，明明是替補，卻打得很聰明，是棘手的對手啊。

——更棘手的是，這家夥第三局才上場，體力還相當充沛。

天童覺又做了一次長長的深呼吸。

他也不是沒見過強力的對手，但不知道為什麼，哪怕青葉城西已經擊敗過他們一次，他總也不太樂意承認對手就是有這個實力把他們逼到如今的程度。

比分24:23，白鳥澤這會兒占優一分，又輪到對手的發球局，理論上來說是有優勢的。

——但他的直覺在報警。對手明明也表現出了疲憊的狀态，整體的配合卻分毫未被打散。

“别在意。”大平獅音走過來，對他說，“拿下下一球就好。”

天童意味不明地擡起頭，正好對上國見看過來的眼神。

他停頓了一秒鐘，然後驟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隻是一球而已。

——之後别想再從我手裡拿到分了！

*

“下一球。”國見說，“如果回到我們手中的話，感覺我會被對面的5号攔死。”

及川：“——了解！剛好小岩也轉到前排了，這種生死關頭果然還是要靠王牌——不過也要拜托小國見裝得像一點把天童釣走啦！”

他說得很輕松，但這會兒是對手的局點，青葉城西最後還是謹慎地換上了救場發球員。

24:23的比分就在一旁的大屏幕上，志戶上場時也頗為緊張。

他同樣看得出隊友的狀态，也清楚這一局有多重要。

——不能失誤。

他這麼想的同時，預備抛球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但也，更不能畏縮不前。

志戶很清楚，青葉城西不算強進攻型的隊伍，但作為救場發球員，他必須展現出自己最鋒利的一面。

——打亂對手的一傳隻是最次要的目标；他真正應該瞄準的是讓對手無法完成一傳。

——在這一點上，連跳發球都不如跳飄球有幹擾性。

白鳥澤這會兒後排的選手分别是牛島若利、山形隼人和五色工，除開自由人，另外兩名選手都不算是足夠優秀的接球員。

——是瞄準接球實力一定更弱的一年級，還是直接盯上他們的王牌牛島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