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川京介頂着毛巾“咕嘟咕嘟”灌水。
“還好吧?”渡走到他身邊。
京介點點頭:“消耗比想象中的大,不過白鳥澤應該也一樣。”
“我有點吃不消了。”花卷舉手投降,“最多再打半局我真的就需要緩一下。連着兩局加賽。”
“還好了。”岩泉把空了的水瓶放下,抹一把嘴,“我之前還以為這一局會拖進30分。啊,不過剛才這個發球——”
花卷:“——抱歉?”
“——我沒這個意思。那個發球本身也很刁鑽,我差點以為要出界了。”
“應該是界内。”京介說,“濑見前輩的跳發實力很強的。他對球路的控制很厲害。嗯——當然還是及川前輩最厲害。”
被京介誇到的及川露出滿意的表情:“嗯!說得對——以及小須狀态怎麼樣?剛剛這一局你的跑動比我們所有人都多。”
須川認真評估了一下自己:“一定要說的話也許可以撐滿五局,但如果能有輪換會更好。”
松川沒吱聲,金田一則猶猶豫豫地不敢說話——隊号前10之内的副攻手隻有三年級的松川和他自己,他們兩個理論上是沒機會替換的。
結果還是國見擡頭瞟了他一眼,用一種仿佛有些無聊地語氣開口:“及川前輩,副攻手這邊的輪換呢?”
“第三局我會考慮的。”
松川:“我不用。”
“嗯,反正考慮的也不是小松啦!”
松川把毛巾從脖子上摘掉,以兇惡的眼神看了一眼白鳥澤的方向,然後長長吸了一口氣:“這場赢了之後一起去吃壽司吧?”
“诶,居然不是拉面不是芝士漢堡也不是烤肉?”
岩泉倒是反應過來:“啊,說的是園前輩家的壽司店嗎?”
他對還有些不明所以的一、二年級解釋:“我們上一屆的副攻手園前輩畢業之後沒升學,是在家裡的壽司店幫忙——估計今天也有在電視裡收看我們的表現吧?”
“這樣也不錯,”及川說,“剛好打赢比賽去和上一屆的前輩們報喜。”
“順帶還可以和前輩請教哦。”矢巾對金田一說,“園前輩也很厲害的。”
金田一:“哦哦,好诶!”
一旁的溝口監督:“……”
溝口監督:“果然是年輕人做派,一提到吃的立刻變得精神百倍……”
*
第三局交換回最開始的場地後,青葉城西提交了全新的站位。
花卷貴大和國見英交換上下場、岩泉一則和京谷賢太郎換了位置——這是考慮到國見作為一年生接球實力不足,要把接球更穩的岩泉排在他附近的緣故。
對交換原因心知肚明的京谷握拳:他在接球的穩定性方面确實還比不上岩泉一。
去年在心底下定的決心重新浮起——他意圖在岩泉三年級退社之前超過他,從他手中奪走王牌的稱号——可現在看起來,他要努力的方向還有不少。
……但他絕對不會認輸的!
從他身邊走過的須川京介:“……京谷,看球網對面,别看岩泉前輩了。”
*
第三局由青葉城西前排的京谷賢太郎左路進攻拿下第一分而開始。
及川顯然是看出京谷不知為何在開局時突然冒出來的鬥志,不假思索地把第一球傳到了他手中——松川做了個掩護,成功把川西太一騙到中路,協助完成了這次進攻。
“扣得好!”岩泉喊道。
“别在意。”大平對沒能接到這個球的山形說,“下一球拿回來就好。”
山形抹了一把額頭。才剛一局結束、有過短暫的休息,隻是這麼一跑動,他已經又開始出汗了。
“嗯。”他鄭重地點頭,神情中沒有分毫喪氣,“不過我是自由人,進攻的部分就交給你們啦。”
大平:“……沒問題!看我們的!”
不過第二球他沒能撈到進攻的機會。
青葉城西的松川發球,五色接起一傳後,白布迅速把球傳到了牛島若利手中。
這是在第二局之後的間歇時間中白鳥澤定下的策略。
——他們想要在四局之内結束這場比賽。
——而消耗巨大的牛島若利面對鹫匠教練的詢問,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我會竭盡全力。”
——也一定能做到最好。
*
排球從右側飛來。
牛島若利站在己方半場的4号位左路,仰頭望着球,完成了四步助跑。
先前的兩局比賽有相當多的拉鋸戰,白布又在他的示意下幾乎分了一半的球權過來——牛島每一球都是盡全力完成的進攻,這會兒跑動時也能感覺到汗水從後頸不斷往下流淌。
他很少在五局三勝的比賽中這麼早就感到疲憊,但想到對手是青葉城西,又覺得沒那麼意外了。
——白鳥澤在進步的同時,他們的對手也當然在進步。
三月份的那場勝利是基于他們闆凳厚度的優勢。對于牛島而言,他更想要在雙方隊伍更完整的情況下擊敗及川、擊敗青葉城西。
起跳的瞬間,他在仙台體育館的木質地闆上踏出沉悶的“咚”的一聲,然後整個人騰空而起,跳躍到高處。
牛島的柔韌性不算好,但這個時候,他把自己拉成一張反弓,并保持了驚人的滞空時長。
剛上場的金田一神情突變、後排的岩泉下意識地扭頭:“松川!”
——牛島若利的擊球點高過攔網了!那家夥這一球要打斜線!
但喊出聲的同時,排球已經輕易越過攔網,向青葉城西後排的空隙飛來。松川下意識地往左伸臂,球在他的小臂上砸了一下,直接往外飛出。
國見英追了半、然後搖搖頭,停住腳。
——換成須川前輩大概還有追上的可能,但他自己在速度方面沒有優勢,不可能救下這種被接飛的球。
——不過,在球場内近距離看牛島若利的進攻,果然還是和場外不一樣。
——白鳥澤的配合确實有裂縫,但他們的二傳手卻能以最恰當的方式把球傳給王牌。
“啊,好麻煩。”他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這種體格也太犯規了吧。為什麼我們會有這樣的對手啊。”
“畢竟是牛島若利。”及川走過來,以正經的語調說出對手的全名,“小國見很擔心嗎?”
“反正這種球我是接不住的。”國見低聲說,“攔網也沒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