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幡的這一球接得不太到位。
“抱歉,飯綱!”
“沒問題,我來!”飯綱仰着頭,緊緊盯着上空的排球,跟着跑了兩步——這個球距離球網太近,是稍微慢一拍就可能被對方直接打探頭球扣回來的距離,但他及時起跳,然後單手把球撈了回來。
隻是這個角度的傳球,前排的進攻點就隻有這會兒站在左路的新見了。
負責接應的主攻手在起跳的同時,球網對面豎起了三道牆:一名副攻手、兩名主攻手,六隻眼睛這會兒都對着他虎視眈眈——或者說,對着那個即将被傳到他手中的球虎視眈眈。
新見沒有緊張。
井闼山是全國級别的強校,在今天的比賽之前他也對陣過各種強力的攔網,青葉城西的防守在他看起來還沒到不可突破的程度。
他用力揮臂,然後在最後收住力量,打出了一個吊球。
“唔。”場邊的渡說,“運氣不錯。”
“是啊。”矢巾說,“雖然京谷不在場,但是岩泉前輩和須川配合也能打好那種傳球了。”
他們說話的這一會兒,場内青葉城西的自由人已經如他們所想的那樣,上手接到這個球,然後起跳向左側傳出:“岩泉前輩!”
岩泉這會兒站在後排中路靠左的位置,他在京介呼喊他之前就已經猜到了自由人要采取的戰術,因此這會兒已經完成了一半的助跑。
還剩第三步和第四步。
然後抵着三米線起跳。
他瞅準了球來的方位,然後調整好姿勢,揮動手臂。
井闼山前排的攔網慢了一步,後排的接球側翻過來,單手救了一把這個球,然後無奈地看着排球向場外飛了出去。
岩泉的力量太大,他一隻手無法調整好後續傳球的方向。
司線員向上揮動旗子,場側的裁判示意打手出界有效,青葉城西得分。
*
“連續得分!”
“岩泉厲害啊!”
“須川那個傳球也真的越來越熟練了。”南稱贊道。
“很厲害。”
最後一個聲音聽着實在耳熟。金崎、南和宮崎同時扭過頭,就看到了今年應該已經就讀大一的上一屆的前輩——前前任主将油谷和當時的自由人梶原。
“唷。”油谷愉快地和三個後輩打招呼,“我今天沒課,梶原請了假,我們約了一起過來看比賽了。”
“前輩!”宮崎率先大叫起來,“你們也來看比賽了!”
“當然要來看啦!”油谷哈哈大笑,“青葉城西進半決賽的時候我就和梶原說要來看,結果發現買不到票了——總之和監督聯系了一下終于拿到了今天的決賽票。哎呀,真沒想到我們能擊敗稻荷崎那種強校,晉級全國的決賽。現在的小朋友們一個比一個妖怪。”
“同感。”梶原點頭,看着在球場上和隊友擊掌的自由人後輩說道,“這麼優秀的選手……哪個初中撈過來的?”
宮崎“嘿嘿”地笑着:“白鳥澤初中部自己過來的。說是不習慣白鳥澤那邊的風格,然後就來了青葉城西。伊達工業真的快羨慕死我們了。”
“白鳥澤……”油谷以前也去看過初中部的比賽,歪着頭想了半天,“啊,我記得有個不太顯山露水的蘑菇頭——呃——”
他看着球場上那個畫風截然不同的銀色小卷毛。
“就是須川。”南也笑起來,“他的接球技巧真的相當亮眼。現在傳球也練得很有水準了。”
“傳球真的很有水準。”梶原重重地點頭,“我剛剛确認了兩次他的隊服顔色。他居然是個自由人而不是二傳手。”
“我們有足夠的二傳手了。”南聳肩,“現在的闆凳自由人也是二傳手轉的。”
油谷贊歎了一聲:“我們原先在宮城縣的成績已經能吸引不少優秀的學生了。今年的比賽結果直接沖到了全國,我猜明年會有更多的好苗子。”
梶原的眼底有着欣然:“真好。這些後輩在做我們當初沒做到的事情。”
從他們的位置往下看,看不到己方學校挂着的橫幅,但所有的排球部成員,無論現役還是已經畢業的,他們都知道橫幅上所寫的文字。
“他們成功地制霸球場了。”
“那就祝他們今天也能做到。”油谷說,“井闼山很強,但我們的後輩可是能創造奇迹的。”
*
球場上的選手們卻沒有觀衆們這麼樂觀。
及川的第二次發球出了界,而後相對的,井闼山似乎也受到影響,轉位後的副攻手同樣發球挂網。
雙方各轉了一個位次,發球權來到來田手中。
來田估量了一下距離。他同樣打得是跳發球,但是這個跳發就顯得很沒有威懾力——賀幡從容地給了一傳,飯綱傳球給再次回到前排的真水,後者打了個相當迅速的快攻。
“井闼山的主将再次得分!”解說大喊道,“這是一個對手幾乎完全沒能跟上的快攻——後排的自由人雖然勉強試圖救球,但是距離限制了他的發揮——這個斜線球太漂亮了!哎呀,真不愧是真水遙鬥——”
“抱歉。”沒接到球的京介沮喪地爬起來,然後發現自己和來田幾乎是同時出的聲。
“我的。”他趕緊又主動認領了一下,“剛才我其實應該猜到的。飯綱前輩這一局好像基本能傳給主将的球都給到主将了。”
“但我發的球太爛了。”來田撓撓頭,跟過來分鍋,“對面的自由人很強勢,他一上場,我本能地覺得發球再強也沒用,所以反而為了防止出錯謹慎起來了。”
這也是他一貫以來的毛病。有時候會因為太過慎重而失去了銳氣。
“隻是一球而已。”及川說,“來田前輩和小須都别想這麼多了。下一球輪到佐久早——那家夥的旋轉很讨厭,而且肯定會以謹慎的态度避開小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