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田慎重地點了點頭。這意味着他要承擔更多的接球壓力。

*

佐久早聖臣發了個好球。

他是相當穩定的一名選手，對手和隊友的狀态都不會影響他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這個略帶着些旋轉的球高速飛過了球網，朝着來田的方向飛過來。後者屈膝做好了準備，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一年級。

球在他的小臂上彈起，以一個超出他預計的方向飛出：“抱歉，補救！”

好在花卷在對方發球後就切換到了右路，這會兒狂奔出去，成功追上這個跑偏的一傳，然後下手把球墊給了左路的岩泉：“交給你了，岩泉！”

“啊！”岩泉高聲回應。

一傳不到位引發的連鎖反應就是對手能輕易判斷己方的進攻點。井闼山這會兒前排的三名選手齊齊移動到了岩泉的對面。

三人攔網。

岩泉的神情很冷靜。他起跳，然後推出一個吊球。

“假動作！”

“沒問題——”古森大聲喊道。他做了個非常漂亮的魚躍式。一隻手撐地，另一隻手把球平穩地救了起來。

“飯綱前輩！”

“救得好！”

這個球被飯綱傳給了在前排的賀幡。四号位上的三年級主攻手迅速完成了略有些倉促的助跑，然後起跳扣球。

“攔網1.5人！”

賀幡的斜線球撞上了花卷的手指。這是個相當強力的進攻，哪怕被碰到了一瞬，球也還是在飛快地往場地上下落。

位置最近的是及川。他不假思索地向球落地的方向斜跨出去半步，下手把球墊起的同時呼喚：“小須！”

接應剛剛拿到一觸，二傳手做了一次傳球，自由人迅速完成了心态的轉變，開始以二傳的位置思考這一次傳球應該傳向的進攻手。

對面的前排是以主将真水為核心的攔網。後排的自由人和主攻手一左一右，站位看起來防護嚴密。

己方現在可以作為進攻點的有三人：前排左路的王牌、中路的副攻手、後排這會兒同樣在中路準備策應的主攻手。

京介沒有猶豫，同隊一起練習戰術配合的隊友也沒有猶豫。

三個進攻點都開始助跑，自由人則起跳到保證自己能上手傳球的位置。井闼山的攔網緊緊盯着他的手。

被率先排除出進攻位置的是左路的岩泉。

然後……

真水沒有猶豫。同樣在前排的賀幡和新見動作慢了半拍。他們都覺得這個位置打梯次進攻的可能性更高。

但青葉城西的自由人把球傳給了在前排的副攻手。

僅有單人的攔網依舊不好超越。但松川冷靜地選擇了對方後場的一個空白點，打出一記相當利落的斜線球。

“砰！”

排球在勉強趕到的古森元也手臂上砸了一下，然後飛出場外。

*

“扣得好！”

在裁判的判分哨音中，京介仰起頭和松川擊掌，臉上全是喜悅。

“傳得漂亮。”及川擠過來稱贊他，“剛才那一球确實是傳給小松最合适。給來田前輩反而減弱了進攻的速度。”

“也多虧前輩們配合。”京介揮了揮拳頭，興奮道，“對面除開主将都完全被騙過去了！”

及川點頭，一邊扭過頭去看了眼球網對面的選手。

真水遙鬥這會兒背對着他們這邊，高舉雙手把隊友集合到一起，似乎在講什麼接下來的應對，然後又拍了拍隊友的肩膀，像是激勵。

——可怕的對手。

他想。

——在那一瞬間能準确地做出判斷，并大膽地直接起跳。

——如果再有一個……甚至半個攔網配合他，松川剛剛那一球說不定就會被攔下、或者至少拿到一觸。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真水蓦然回頭，目光看起來有些詫異，但依舊友善。

及川回以一個微笑。

——但是。

*

“——抓住你了。”

岩泉揚起眉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聽到了及川的這句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