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0。
這是第二局最後的比分。
白鳥澤扳回一局,還是領先5分優勢的一局,無論是球場上還是看台上都氣勢大振。
面對他們的吹奏樂,青葉城西這邊也毫不示弱。看台上的學生在指揮下整齊劃一地開始喊排球社社員的名字,挨個給他們加油鼓勁,祝他們能拿下接下來的第三局。
球隊這邊也提交了新的站位,來田優人替換花卷貴大成為這一局的首發,站位則和岩泉一交換:來田占據了5号位,岩泉改到4号位,和及川站在對角,承擔接應的工作。
京谷重新上場,志戶也再次回到場下。
上一局的末尾,他成功用跳飄球拿下了己方的發球局得分,這會兒回到替補區的隊友身邊,臉上明顯多了些自信。
“那麼,繼續按照計劃來吧。”及川說,“小岩應該已經手癢了?”
“是啊。”岩泉望着對面明顯狀态極佳的牛島若利,“手癢得要命了。”
花卷哈哈地給他鼓掌:“加油啊,我的‘成為全國前三主攻手的隊友’的願望就靠你了!”
相比于調整了布局和站位的青葉城西,白鳥澤方提交的站位依舊和上一局一樣。
這一局重新輪到青葉城西先發球。及川徹的發球像是号角一樣,指示着場上的球員迅速移動到了他們習慣的站位。
這一球是白鳥澤的三年主攻手接到的。兩局打下來,他接及川徹的跳發已經穩穩當當。前排的白布賢二郎喊了一聲“一傳漂亮”,而後在網前給了牛島若利一個近身背傳。
在上一局末尾火力全開的牛島若利經過局與局之間的休息時間後依舊手感很好,當即在右路打了個斜線球。
這個斜線打得相當漂亮,京介判斷出位置沖過去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但京谷攔網落地後迅速反身撈了一下,竟然堪堪撈到了球。
這一撈隻堪堪把球往上撈了一點。由于排球實際上觸及了他的手臂右側,這會兒直接順着往更側歪的方向飛了出去。
“小須!”及川在網前喊了一聲。
京介那一瞬間思考了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這個過于低、距離他又還有些遠的傳球。最合适的方法當然是下手把球墊回場内,但這意味着他們的第三次觸球隻能選擇把球墊過網,重新給白鳥澤送機會。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當時怎麼想的。可能是靈光一閃,又可能是本能作祟——矮個子的少年猛地朝前一撲,像是魚躍那樣撲到場外的地闆上,兩條手臂卻沒有像是正常的撲球那樣伸出去,而是擡過肩膀高度,以上手托球的姿态做了一個他自己也完全不熟練的、趴在地上的背傳。
這一球完全靠他的手指、手腕和手臂發力,也同時導緻他的重心不穩、下巴磕在了地闆上,沒法立刻像往常那樣側翻着站起身回到防守姿勢。
沒有辜負他這一磕,京谷、岩泉和來田同時動了。來田判斷出這個球足夠高、也足夠近網,就隻是跑近三米線預備救被攔網的球;岩泉站在球場的左側、京谷站在球場的右側,他們對面的攔網下意識地起跳——
京谷的手揮了個空。
岩泉則是做了個假動作,以一人時間差的技巧扣到了這一球,為青葉城西拿到了這一分。
“——我在做夢嗎?”二岐問照島,“這是個背傳嗎?這算什麼背傳?魚躍式背傳?”
“他下巴不痛嗎?”和他們一起來看比賽的、條善寺的自由人土湯龇牙咧嘴地問。
“痛不痛我不知道。”照島恍惚地說,“但這麼趴着傳球他怎麼做到上手傳球的?”
“手指力量。”南猶豫着說,“應該是這個。須川差不多是我們之中除開及川手指力量最強的人。他剛剛應該是……判斷了自己的位置和球場的位置,然後向着網前上手傳了一個快球。”
“沒有考慮精準度。”金崎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隻是保證了高度和速度,扣球實際上是岩泉本身瞄準了位置,在球到他面前的時候及時打下去的。”
“應該隻是誤打誤撞。”南的聲音又微弱了一點,“但——我現在作為二傳手的感覺太複雜了。”
“我以為我才是隊裡的二傳。”及川的感覺比南新之介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看到排球在球網對面的界内落地後轉身就往京介身邊跑了過來。一年生的後輩身邊還站着表情嚴肅的教練和監督,其餘的球員也圍了過來。
“沒事吧?”
“磕到下巴了?”
“沒事,”京介活動了一下下颌,露出個龇牙咧嘴的表情,“但我下次不會再這麼冒險了。”
他磕得不算太重。自我保護的本能讓他在撲出去的時候盡可能仰起了頭,所以這會兒隻是疼了一下,并沒有更嚴重的表現。
及川松了一口氣:“别再這麼做了,你看看替補區,溫田看起來已經被吓到要心髒病發作了。”
“隻是磕了一下。”京介被這麼關心,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初中剛開始練習魚躍的時候下巴和膝蓋都整天撞到的。”
“但你那一下聲音太清脆了。”松川心有餘悸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京介的下巴,看後者沒有什麼反應,也跟着放松下來,“我當時都覺得你可能會當場掉一顆牙。”
“不過很厲害。”岩泉說,“我們真的都做好準備讓對面拿到機會球了。”
“京谷是最厲害的。”京介說,“虧他能反應那麼快地救一下那個球。”
“别誇别人了,”及川徹有點酸溜溜地說,“那個背傳換成我可以自吹自擂一年了——而且為什麼啊!我和小岩更有默契吧?為什麼你們這次配合得這麼好啊!”
京介誠實地說:“我這個真的是碰巧,岩泉前輩能确定好位置進攻才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