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反彈球的位置非常順,花卷喊了一聲防止隊友和他一起來接,伸手墊了個一傳。
他在岩泉打反彈球的時候就猜到了及川的意思,這會兒的一傳離網略遠,大約在三米線左右的位置。
須川京介在三米線外補了上手傳球——這是一個斜線的快球,位置對得很漂亮,及川徹小跑了幾步,在右翼起跳扣殺。
排球重重落在白鳥澤後場無人防守的位置。司線員毫不猶豫地向下伸出旗子表示這是界内球,第一裁判員立刻吹哨判分。
“你這家夥。”岩泉面對沖過來要擊掌的及川還有些心有餘悸,“以後要用這些戰術能不能提前和我們溝通一下?”
及川笑嘻嘻地回答:“我想小岩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然後重新調整後的一傳不管是小卷還是小須,另一個都能補我的位置。”
“我也很想聽啦啦隊喊我的名字嘛。”他眨眨眼。
這個讓青葉城西的女生看到可能會尖叫的動作引來了岩泉嫌棄地一推:“之前不是須川和花卷也給你傳球過了嗎?”
及川心滿意足地笑起來。他最喜歡的還是二傳——岩泉曾經闆着臉說過這證明他是個控制狂——但是如果有進攻的機會,誰會不享受自己親手得分的時機?
球網對面,濑見郁悶地瞪着圍成一團的青葉城西球員,轉身和舉着他号碼牌的川西太一交換位置。
回到候補區時,不用鹫匠教練開口,他就悶着頭說:“我回去會加練發球的。”
前·二傳手在心裡發狠地想:首發二傳的位置已經在白布那裡了,他可不想連救場發球員的身份都丢掉!
發球權重新回到及川手裡。
雖然想着這一局就此放過,但看到京谷、松川都不在場的時候己方還能死死咬着分數,他也忍不住開始生出點不切實際的期待。
——如果能把第二局也拿下……好吧,感覺後面的第三局會變成地獄級别的難度诶。
他幻想了一秒鐘,而後重新将精神集中到手裡的排球上。
紋路。
觸感。
而後向前跨步和抛球。
這個抛球的高度和位置都相當舒服,如果發一個長球,一定會是在底線内的好球。
但對方的自由人下場後,考慮到一年級副攻手的技巧尚難以應對及川徹的大力跳發,前排中線的主攻手後撤到了三米線外的位置,顯然是為了協助接球。
這個位置意味着二傳前往網前的最佳托球區會輕微地受到阻擋,也意味着他如果往牛島若利的方向發短球,對方的一傳會相當倉促。
——又或者,小牛若自己會接球嗎?
——他們的教練必然不會下達這個指令,但牛島若利自己是怎麼想的?
及川徹助跑起跳,用力揮臂——而後在擊球前的瞬間克制住自己的力量,打出一個短球。
白鳥澤方顯然也并不缺乏接前場球的經驗。大平獅音幾乎立刻反應過來,迅速往前方沖去。短球的速度比長球要慢,他應該來得及——
“——诶!”
場下的山形隼人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
牛島若利向右橫跨一小步,屈膝半蹲,雙臂并攏,穩穩墊了一個高球。
因為大平獅音轉身而受阻了的白布怔愣了一瞬,大腦還停留在“牛島前輩接球了”的震驚中,身體已經本能地擺好了姿勢,給出了一個面朝球場右側标志杆的高球。
他的本能選擇是正确的。
這一球的高度足以讓接球完畢的牛島後撤、助跑,調整出最完美的姿态起跳扣殺。
更快反應過來的反而是作為對手的青葉城西。
志戶下意識地選擇了之前在第一局和第二局前期看到過的松川會選擇的站位,而後又扭頭看了一眼後排的一年生自由人,确認他已經站在直線球的球路範圍上。
花卷負責判斷起跳時機:“一、二——”
然後,排球猛地擦過志戶的右手腕,以一個強勁猛烈、勢不可擋的姿态,重重砸在了他們背後的地面上。
觀衆席的喧嘩、解說的驚訝——須川京介沒有去關注這些。
他在聽到裁判宣判得分的哨聲後,擡起頭、順着狹窄的直線球路望向球網對面的牛島若利。
一如既往平靜的表情,但曾經和他當過一整年隊友的京介深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的牛島若利,不僅是手感好。
……還對以往毫不重視的對手生出了戰意。
這樣也好。他想。
“如果能打敗全力以赴的白鳥澤,邏輯上說我們明年一月就可以一路沖進東京體育館的中心球場了。”
他擡起頭,問:“是這樣,對吧?”
今年八月份的高中聯賽,白鳥澤學院取得了全國八強的成績,而後止步于四分之一決賽。
所以——
“——沒錯。”岩泉一揮手臂,神情中帶了點躍躍欲試,“打赢白鳥澤,四舍五入我們就是全國四強了。”
“打赢白鳥澤,四舍五入你就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了。”花卷開玩笑道,“加油啊,岩泉,這兩局你看起來可比不上牛島哦?”
因為及川的戰術分配這兩局都得分不多的岩泉:“……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