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路子然和林則安正相安無事地走在去往加工廠的路上。
小鎮的石闆街道如今空空如也,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街道,激起一陣的回音。
“林先生。”路子然語氣悠然,仿若閑聊般溫聲問着,“你們昨夜怎麼沒有出來探查呢?昨晚真的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人魚傾巢而出,正是看到真相的好機會。你們不來,難道是因為不信任我嗎?”
林則安語氣涼涼,并沒有跟他虛與委蛇的意思:“是,我不信,所以阿斓沒去。”
“果然如此。”
路子然摸着下巴:“讓勇敢者心生膽怯。林先生,你不覺得你拖了季小姐的後腿嗎?”
他眉梢輕挑,洩出并沒有隐藏的點點輕蔑:“如果季小姐昨夜跟着我們一起去探查了,那麼掌握更多信息的必然是她而不是我們,主動權就像上次的劇本一樣,恒久掌握在她的手裡。”
他的話裡難掩贊歎:“這是一種很難得的能力。如此強的适應性,在新人身上極其的難得。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才,被林先生你給耽誤了。”
林則安冷淡的表情并無絲毫被他話裡影響的動搖,而是平靜地掃過去,薄唇輕吐:“哦。那沒辦法,她就是那麼愛我。”
路子然:……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把鋒利的便攜式蝴蝶刀突然出現他的手中。蝴蝶刀的款式很新穎,漆黑的刀柄有着幾個顔色不同的按鈕。不過路子然似乎并沒有使用的意思,他腳掌踩地,裹着殺機的刀刃直逼林則安的喉口。
試圖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這也好,多了個殺你的理由了。”
林則安瞳孔一縮,身體順勢下滑,一個有些狼狽地翻滾逃過這緻命的一擊,甚至還嘗試一個擡腿去踢路子然的膝蓋。
路子然的近戰不俗,似乎是練過的。他極自然地閃身躲開的同時又握着蝴蝶刀朝他的位置刺去。
林則安十分狼狽地躲開,想着拖延些時間,語氣有些急切地問:“你為什麼要殺我?”
路子然不為所動,隻步步逼近。他似乎很熟悉這塊的地形,你追我趕間林則安已然落了下風,行路軌迹全然受着路子然的支配。路子然像是捕獵的貓,将逃竄的獵物逼至死角,眉眼戲谑地彎起一抹虛僞的笑:“看來,這個劇本屬于你的be結局将要降臨了。”
林則安氣喘籲籲地靠在牆上,額角冷汗涔涔。但就算瀕臨絕境,他的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冷淡。林則安攤開手,那把匕首出現在他的手心。他冰冷的視線直直地注視着路子然,握着匕首的手有些虛弱的發抖。
“沒殺過人。”
路子然輕易就看出了他的僞裝,低笑了聲後完全沒有跟他廢話的意思,一個滑步驟然貼近,一手大力扭過他的腕骨使得刀身脫手而出,另一隻手操控着蝴蝶刀割向他的咽喉。
在已經劃破皮肉的情況下,一枚飛镖磕碰到了蝴蝶刀的刀背,将刀尖打偏的同時發出清脆的“锵”聲,刀尖觸碰到了牆面。
是姚子舒的飛镖,季斓以防萬一順過來的。
“路子然!”
季斓飽含憤怒的聲音在路子然的身後響起,路子然的眸底閃過一絲陰郁,沒有絲毫停頓,一個擡手就又是一刀。
這短暫的時間足夠林則安一個扭身從側面逃開,跑到季斓的身邊。
“阿斓。”
林則安臉色有些發白,微微氣喘,看向季斓的眸中滿是擔憂。
“路子然的實力不一般。”
路子然眉心皺起,難得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季小姐,我當你是朋友,這才沒有讓你看到必然發生的殘忍一幕。我不想殺你,你在巷外待一會兒,之後我就會帶你去看這座小鎮的真相。”
季斓嗤了聲,完全沒有被威脅的自覺:“‘必然發生’。路子然,在我面前那麼狂的人其實不少,但結果都不怎麼好。”
她握着匕首的手越發緊握,一個箭步就往路子然的方向捅過去,一下比一下狠厲。
“我管他虛假還是真相,敢動林則安,我就要你死!”
她伏低身體,匕首反握貼住小臂。狹窄的小巷裡,黑暗成了她最好的披風。刀刃目的十足的刺向路子然握着蝴蝶刀的手腕,路子然下意識用蝴蝶刀去擋,金屬碰撞的火星照亮了他稍顯驚愕的瞳孔。
路子然虎口一麻,常帶三分笑意的臉也冷了下來,開始用蝴蝶刀反擊。季斓的鞋底碾過地面,彈力帶動她躍起避開路子然的掃腿,但沒來得及躲開路子然倏然貼近的肘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