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澤之和國安處長、市警察局局長争吵時,雖然站在隔離帶的樹下,但還是引起了主播的注意,他将鏡頭對準三人,說道:“他們好像吵起來了。那兩個年紀大的應該是領導,那個白頭發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可能是個行動隊長?”
彈幕中罵聲、催促聲、祈禱聲混成一片,屏幕外的祁冉冉也很心急:“還吵什麼啊,趕緊制定個方案進去救人啊!”
許一不了解應對突發惡性事件的知識,隻能跟着祁冉冉一起着急。
祁冉冉噼裡啪啦說了一堆,看畫面中三人還在吵,止不住心焦:“到底在吵什麼啊,第三個人質都出來十幾分鐘了,怎麼還沒動靜,難道是怕裡面的人也看直播嗎?”
“正式行動前直播間會被封掉。”袁绯然漠然回答道,“不過,行動主導權不在艾澤之手裡,這次行動大概率會失敗。”
祁冉冉心頭一緊,回頭看着袁绯然,哀求道:“别啊——别吧——绯姐,拜托你說點好話吧——”
“呵。”袁绯然冷笑,“我姐和艾澤之是特調局裡除了周儀光之外,資曆最老的調查員了,不讓他們主導行動,隻能說他們太小看異能者了。”
這種輕視異能者的觀點祁冉冉可沒法反駁。異能者血肉之軀,一把手木倉對付不了,換把自動步木倉就行了,再不濟上個手持火箭,一發之後灰都能給揚得滿天都是咯,再厲害的異能者都得含恨喝孟婆湯。
有時候遲遲不能對異能者采取行動,隻是因為不願意傷及無辜,不願意用以命換命罷了。
她歎了口氣,對袁绯然說:“異能者本就沒那麼強大,就算沒有艾局主導,警察們應該也可以抓獲兇手的。”
袁绯然撇了她一眼:“你覺得他們為什麼要搶銀行?”
“當然是因為銀行是錢最多、最富有的地方啊。”祁冉冉肯定地說,這題許一也會答,他跟着點頭。
“換我,我就不會。”袁绯然沒冷硬地嘲諷這兩個小孩,而是換了種說法,“銀行的地理位置一般都在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僅容易被注意到,而且安保措施嚴密,報警流程迅捷隐蔽。萬一被警察圍住,除非有鑽天入地之能,不然想跑也沒法跑。當然,還有一種方法能逃跑,就是和警方正面硬剛。”
“所以?他們一定有辦法不聲不響離開警方的包圍?”祁冉冉開動腦筋思考起來,“啊!我想起一部講表面上是搶銀行,實際上是聲東擊西、暗度陳倉的偷盜的影片,難道???”
許一看她先激動又垂頭喪氣:“但不對啊,這裡是花國首都,又不是廷國。但凡他們想通過地下水道逃跑,演練的時候就被群衆舉報了。”
她給許一講了這件案子的梗概,許一聽着聽着,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不挖到地下水道,而是挖向其他地方呢?”
“在首都挖地道,有點匪夷所思了吧……”祁冉冉想了想,還是否定了這個說法。
袁绯然看了一眼許一,懶散地接話:“可能還有别的逃脫方式吧,比如穿牆、隐身、飛上天之類的。”
祁冉冉陷入了沉思。袁绯然提的這幾個異能,用做後路都有缺陷:穿牆可能會被街上的監控拍到,從旁邊的建築一家一家傳過去也不太行,街道盡頭可是大馬路;隐身的話倒是能躲過第一波追捕,但萬一特警有紅外探測儀,興許直接就被抓住了;飛天固然能逃離地面包圍圈,但木倉又不是隻能對地,更何況還有可以攜彈的警用無人機;劫持人質沖出來,首都的路況可不是蓋的,再者不論跑到哪兒都能被及時追蹤吧……
苦思冥想一番後不得其所,祁冉冉打開手機:“餓了,先點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想!”
畫面中的警察們遲遲沒有動靜,許一和袁绯然也打開手機看外賣。
臨近十一點,主播似乎也站累了,沒再回答彈幕的問題,而是說:“快飯點了,主播先下去買點吃的,再上來直播。”
他剛說完,樓下的喇叭就改變了喊話内容,開始勸劫匪點外賣、吃午飯。
喊話條件之好聽得主播都有點目瞪口呆:“不是?搶銀行還能點外賣?不想自己花錢還能白嫖?不想吃外賣還能吃酒店,警察給送飯?”
“這待遇也太好了吧,”他剛感慨完,看到彈幕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是計謀!是光明正大的陽謀!給飯裡下藥,毒得劫匪死去活來,隻想跑廁所,到時候再沖進去逮捕無力反抗的他們就簡單很多了!”
“妙啊!”他雙掌一拊,仰天大笑,“這樣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劫匪伏誅了!”
話鋒一轉,他問:“但是問題又來了,劫匪會接招嗎?”
畫面外是兩個無語的人。
祁冉冉五官擠到一起,語氣充滿了不解:“他們在幹嘛?示好以放松劫匪的警惕嗎?”這還不如讓異能者小隊直接沖呢!她知道自家發小的異能是“隔空取物”,可以讓這家夥沖到第一個,見到劫匪後先用走廊上的椅子、垃圾桶、盆栽之類的東西給那些人一下,肯定暈得死死的。
“不知道。”袁绯然的語氣裡充斥着濃濃的嫌棄。
她轉頭問許一:“喝奶茶嗎?”
許一點點頭,她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敗局已定,袁绯然也懶得看了,她轉身往工位上走:“恐怕得等米國徹底亂了,才知道要重視異能者吧。”
她的聲音如同寒澗冰泉,凍得許一一哆嗦。
祁冉冉還盯着直播,心不在焉地胡亂接話:“米國徹底亂了?誰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說不定下個世紀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