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

李雲松下意識擡眼，好巧不巧撞進紀婉玉的視線裡。

這一次，大腿的衣服不堪重負，被他揪破了。

刺啦一聲不大不小，但在安靜的房間裡分外明顯。

李雲松整個人都僵了。

紀婉玉目光尋着聲音往下看，但李雲松的腿被擋在桌子下方，她什麼都沒看見。

雖然看不到，但也能猜到一點。

她有些想笑，但不敢笑，因為李雲松整個人紅得跟秋天的楓葉似的，她怕她笑了，這人就該鑽桌底了。

李雲松死死低着頭，一點都不敢再擡眼。

僵在臉緩了好一會，才松開手，裝作無事發生一般繼續說名單上的人。

商量完回去的時候，李雲松用的是跑的。

跑得太急，翻窗的時候還不小心絆了一下，從裡頭摔到了外頭。

這次紀婉玉真的忍不住了。

她勾起唇，聲音裡都是明晃晃的笑意，“你小心點。”

李雲松被她拉起來，胡亂地點了點頭，僵硬地離開。

紀婉玉看着他走遠，關好窗戶去沐浴時，還在想這件事，越想越好笑。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李大李二這麼喜歡逗李雲松了。

原來這麼好玩啊。

.

日子有條不紊地過着。

皇後一直沒有表示，紀婉玉全當不知，把更多心神放在了太子那邊。

李雲松手裡的人能聯系上太子，但太子并沒有回應。

紀婉玉沒有着急。

這次圍獵，老皇帝會找理由讓太子一家參加，她能見到人，面對面地談。

林貴人還在時不時派人給冷宮那邊送東西，這些東西落到了九皇子手裡，但他不知道是誰送的，看見小桃沒有反對他拿，還以為是上次那個兇兇的太監送的。

那個太監不僅讓小桃姐姐照顧他，還時不時給他送東西吃，九皇子覺得無以為報，在房間裡悶了幾天，紅着臉遞給小桃一張小紙條，讓她幫忙送給李雲松。

李雲松打開小紙條的時候，眉頭皺得死緊。

小桃看他這副神情，以為是不喜歡自己自作主張，正要認錯，就見紙條被推到了自己眼前，耳邊響起一道嫌棄的聲音，“這寫得什麼玩意？”

小桃定睛一瞧，眼底露出些許茫然。

隻見紙上畫着兩個圓潤的圈，圈的外邊有一堆粗線條，這些粗線條連接在一起，看起來像是一團鬼畫符。

“這、這......”小桃張了張嘴，硬是沒說出話來。

九皇子羞答答地把紙條遞給她的時候，明明說的是寫了些感謝李大人的話啊......

小桃睜着眼睛思考了許久，還是沒能想出什麼符合這團東西的說辭。

她放棄了，“大人别生氣，九殿下也隻是想感謝您，就是...就是忘了自個不識字。”

李雲松：“......”

“你不是認識幾個字嗎？有空教教他。”李雲松聲音冷淡不近人情，“叫他下次别寫這玩意了，我不需要。”

小桃瞅了眼他，“是。”

“還有，救他的是紀貴妃紀婉玉，不是我，他要感謝，也得認清楚人。”

小桃點頭，“奴婢會跟九殿下說的。”

“行了，回去吧。”

小桃離開後，李雲松再次垂眸看了眼紙條，那團黑黢黢的線條和圓圈看得他眼睛也能，立即嫌棄地團起，順手塞進懷裡。

小桃回去時，九皇子就坐在台階上等她。

見到她眼前一亮，站起身跑過來，也不說話，就這樣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小桃想起來那紙條上的字...還是畫，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輕聲哄：“殿下，大人收下了那張紙條。”

她可沒說慌，雖然李大人看起來嫌棄得很，但沒有丢掉，算是收下了。

九皇子開心點頭，“太好了！以後我每天都寫，等小桃姐姐你下次見大人的時候，y一起帶過去！”

小桃連忙道：“殿下，是這樣的......”

把李雲松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九皇子認真地點頭，“我記住了，下次寫感謝信，不僅要給大人寫，還要給紀娘娘寫！”

小桃張了張嘴：“......”

看着他興沖沖的模樣，小桃那句别寫了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後猶猶豫豫地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