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哥你們那怎麼樣?那小子也不在一樓,不行咱撤吧,我看這有點懸啊,他,他不會是鬼吧……”
“别在那放屁!!!什麼鬼!肯定是趁我們不注意從哪個門裡溜走了!給我仔細找!找到了先給他宰了!”
江屏聽得清楚,這瘦子現在正一個人搜查一樓,青狗的聲音很遠,應該是和疤頭留在了二樓。
江屏抽出插在靴筒裡的戰鬥匕首,輕輕擰開了儲物間的房門,順着門縫向外看,隻見瘦子一手拿着自己的彎刀,畏畏縮縮地四處尋摸着,突然對方眼神一亮,興沖沖地跑進一樓的卧室裡,
“狗哥!我發現那孫子藏得物資了嘿!”
瘦子話音剛落,二樓就傳來幾下腳步聲,江屏知道不能再等了,一旦青狗和疤頭也來到一樓,那他可就失去逐一擊破的機會了。
江屏控制好力道,忽地把門一開,兩步沖進那件存滿物資的房間,趁着瘦子正背過身去撕扯紙箱上的膠帶時,江屏猛地上前捂住了對方的嘴,匕首在脖子上用力一劃,鮮血登時像炸開一般,全部噴在了擺放整齊的物資上!
“咕……唔呃!”
瘦子的嘴被江屏緊緊捂着,拼死掙紮的聲音從指縫間露出,但沒幾秒就失去了力氣,江屏的手一松,瘦子就如一攤爛泥般軟了下去。
江屏盯着倒在地上的瘦子,用袖子擦掉護目鏡上的血漬,他現在頭有些發暈,胃裡也忍不住一陣翻騰。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江屏第一次殺人,不同于喪屍那冰冷的觸感,人類的血液是有溫度的,江屏俯身從地上撿起他的庫克力彎刀,手指觸碰到那灘鮮血時隻覺得頭皮發麻。
“怎麼了!哪有物資啊!”
正當江屏還有些恍惚的時候,疤頭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江屏立刻回過神來,他想也沒想地離開了卧室,溜着牆根躲進了直梯旁邊的陰影裡。
這是一個視線盲區,小時候江屏會躲在這裡吓唬他的養父母,若是下樓的人沒有防備,很容易就會忽略這一塊區域,下意識地以為這裡不過是一睹牆。
江屏握着重新回到他手裡的彎刀,盡量放慢呼吸,果然聽到了鞋底踩在金屬直梯上的聲音,不到一個呼吸間,疤頭的下半身已經出現在江屏的面前。
江屏不敢眨眼,死死盯着疤頭腳下的動作,将彎刀舉了起來,隻要對方完全下了直梯……
“當!”
就在疤頭的腳踩在一樓的地闆的那一瞬間,江屏的彎刀倏地從陰影裡劈了出來,疤頭像是察覺到有人在身邊,往後猛扯一步,但還是沒能躲過攻擊範圍,被江屏的刀尖劃過咽喉,砍在了直梯的踏棍上!
江屏沒料到疤頭居然還能倒退一步,心道不好,這一刀雖然砍中了疤頭的脖子,但他卻沒能及時控制住對方。
這會兒疤頭的喉嚨裡正發出一陣扭曲的低吼聲,捂着噴血的脖子連連後退,江屏沒有辦法,準備上去再補一刀——
突然,一道尖銳的鳴響在頭頂爆開,江屏隻覺得肩膀一麻,随即就是一股劇痛!
大概是出于本能,江屏在痛感傳來的瞬間下意識地躲進了陰影之中,與此同時着又是一聲巨響,一顆子彈打在了直梯上,恰好是江屏剛剛站過的位置!
“你行啊敢騙你狗爺我!!!”
江屏捂着肩膀的傷口,疼得眼前一陣發黑,他萬萬沒想到青狗居然有槍,要不是第一槍打偏了,現在江屏估計就又和瘦子見面了。
“阿東!瘦猴!下面怎麼樣?!
“媽的兩個廢物!他奶奶的說話啊!”
疤頭此時正癱倒在離江屏不遠的客廳中央,聽到青狗的呼喊兩條腿又抽動了一下,随即便再也沒了動靜。
疤頭和瘦子沒有回話,青狗就算是再搞不清楚狀況,也明白這二人已經被江屏幹掉了,隻聽樓上“哐啷”一聲巨響,不知道青狗推到了什麼東西,
“行!有本事你就一直在下面躲着!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青狗在二樓一通亂砸,暴躁地在直梯附近走來走去,卻并不敢貿然下來,而江屏這邊也心慌意亂,他原以為隻要幹掉疤頭和瘦子,剩下一個青狗就好對付了,但誰又能想到青狗手裡居然有槍,單是這一點就打亂了他的計劃!
其實他家這棟小樓面積不大,遠距離武器占不了多少優勢,隻是上下左右的牆體裡埋着時空機的線路,萬一青狗氣急在屋内一通亂射,破壞了時空機的裝置,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所以江屏無論如何都要先穩住對方,絕對不能讓青狗再開槍了。
更何況青狗身上還有提取物,他若這會兒吸上一兩滴,陷入之前那種狂暴狀态中,江屏便真的無計可施了。
“狗哥!别開槍别開槍!我投降我認輸!”
緊要關頭江屏大喊一聲,把手裡的彎刀扔在了直梯下方,好讓站在二樓的青狗看個清楚,他一手捂着傷口,另一隻手抱在頭後,一點點挪出了那片陰影,
“狗哥我不知道你有槍!是我剛才鬼迷心竅了!别殺我!我帶你去拿物資!”
江屏站在亮光下,站立不穩地倚在直梯上,槍口流出的鮮血浸透了上衣,任誰看都是一副無法反擊的樣子。
青狗看到江屏這樣也顧不上别的,順着直梯滑下來,一槍托狠狠砸向的江屏正臉,把防護鏡都打落下來,頓時又一道血柱順着江屏的眼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