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頭一瞧阿蚊手裡的喪屍頭,到嘴邊的話一拐,有些驚奇道:
“哦?這次的倒是新鮮的,幾天不見你小子本事見長啊,這種漏都能撿着?”
阿蚊嘿嘿一笑,把江屏讓了出來,
“什麼漏啊,都是這位大哥幫忙照顧,您看我們這兒一共兩顆,是不是去您那驗一驗……”
疤頭聽罷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江屏,可就當他的目光落在江屏腰間的彎刀時,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立刻收斂了起來,他定定看向江屏,點點頭,
“嗯……跟我來吧。”
青狗兄弟會就在離地下通道不遠的一個大廠房裡,江屏認得廠房門口的标志,原來是連海市一家連鎖便利店的倉庫,看來這青狗也是有點本事,還能占據這麼好的地方。
一進廠房阿蚊便去了另一個屋子,江屏則是被疤頭帶着來到一個像辦公室的地方,江屏坐在沙發上,環視着周圍的布置,發現這裡竟還亮着燈,有一台小型發電機在辦公桌的後面運行着。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脖子上挂了兩條佛牌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拿眼睛瞄江屏腰後的彎刀,在他身後除了疤頭,還跟着一個瘦子。
其實在地下通道時,江屏看見疤頭臉色轉變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如今他和阿蚊分開,被安排在這麼一個地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江屏把包着喪屍頭的防水布拎到茶幾上,裝作毫無察覺,問道:
“你們什麼時候驗貨啊,我還趕着回去呢。”
為首的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江屏對面的沙發上,掏出一根煙點上,一旁的疤頭半裂着嘴,怪神怪調地說道:
“這就是我們老大狗哥,他有些事情要問你……”
青狗噴出一口煙,嗓子像是被鋸拉過,
“我聽說有個帶彎刀的人在惠民小區那片兒拿物資換金子,出手特大方,那個人就是你吧?”
江屏心裡一沉,暗道果然是為了這個!
他和别人換金子時雖然一再小心,但架不住次數太多,想必早就被那幾個倒爺注意到了,隻是他沒想到這件事已經傳到了這裡,更沒想到會被工會的人給盯上。
江屏快速掃了一眼面前這三人,拿不準自己能不能找機會逃出去,而且他來這的目的是為了從青狗那打聽X物質和提取器的事,不能就這麼空手回去……
“你什麼意思……唔!”
“砰!!!”
江屏一句話還沒問完,突然一股蠻力猛地從後面壓了上來,江屏沒有防備,上半身整個倒在了面前的實木茶幾上,疼得他眼冒金光。
原來那個瘦子趁江屏說話時迅速翻到沙發上,一下子用膝蓋砸在了江屏的後背,堅硬的膝蓋卡在江屏的骨頭縫裡,讓江屏完全使不上力氣。
青狗将手裡的煙蒂一彈,招呼疤頭把江屏臉上的護目鏡和圍巾去掉,他湊近了仔細看了兩眼江屏的臉,又點上一根煙,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早就想找你了!能拿出那麼多藥和罐頭換金子,你家存貨肯定少不了!識相點趕緊把你放東西的地方告訴我們,興許我還能讓你囫囵着從這裡出去,否則……”
說着青狗俯身抽出江屏腰間的彎刀,下一秒刀鋒擦着江屏的鼻尖便插進了茶幾裡!
“否則,可就别怪狗哥心狠了,我的手可不是每次都這麼穩的。”
江屏咬緊牙關不敢亂動,他這段日子沒少和喪屍厮殺,有好幾次都險些喪命,但那種驚險往往隻是一瞬間,遠不如現在讓他感到危急。
青狗和他這兩個小弟顯然是手上沾過人血的,如今沒了法律道德的約束,更是肆無忌憚,對于這種人來說,殺人、殺喪屍、碾死一隻螞蟻,完全沒有任何區别。
江屏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帶了幾分恭敬,
“狗哥,我……我是聽說您也有辦法獲得提取物才來這的,您要是願意和我換,物資的事咱們好商量……”
“廢什麼話!狗哥要你東西還輪得着你……”
“诶?!”青狗打斷了瘦子的話,把刀從茶幾上拔了出來,他讓疤頭和瘦子一左一右地鉗住江屏的肩膀,用刀尖一挑江屏的下巴,
“你早說是為了提取物啊,那就更簡單了!這樣,你來加入我們工會,把你存的東西都拿出來,以後想要多少提取物我都能滿足你!”
說着青狗打開那顆用防水布包裹的頭,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手機大小的機器,将機器上一條帶着一截尖銳導管的插頭拽出,順着喪屍已經爛了一半的鼻腔,噗地一聲捅了進去!
江屏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但下一刻就發現青狗手裡的機器有了變化,隻見機器的中間嵌了一截透明材質的圓柱體,這會兒裡面的虹色液體正一點點增多,直到發出“嘀”的一聲,青狗才将導管抽出來。
青狗把機器伸到江屏面前晃了晃,表情有些得意,
“怎麼樣,看清楚了?隻要我願意,多少提取物都能弄來!”
江屏盯着青狗手裡的東西,一直不安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就是這個,阿蚊之前說過的,青狗從春望小區偷出來的提取器!
江屏的眼睛轉了一下,感覺到貼在下巴上的刀刃一緊,忙開口道:
“……好吧,我帶你們去我住的地方,但你可要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