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他在牢房中崩潰的原因。

池歸停下手中工作，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黑絮假人确實狡猾，來救你之前我也被騙過。劉豕才是罪魁禍首，别太自責了。”

聽完木知南的叙述，池歸加深了對整件事情的了解，但有些疑惑尚未解決：“黑絮從何而來？劉豕為什麼會得到這種力量？你母親當年為何寫兩遍家信，而且不在信中向你求救？”

“這些問題我能回答。”

付村長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湊到篝火邊，拿了個面餅慢慢啃。

“黑絮誕生于毛山上的一件寶器，劉豕第一個發現了它，并與它達成協議：隻要劉豕把黑絮散播到村民身體中，黑絮可以保證劉豕死後靈魂不消散，并獲得一口用于奪舍的棺材。”

“猜猜看，劉豕是如何污染村民的？”

“您童年的豬肉湯！”池歸一點就通。

“對，他把黑絮煮進豬肉湯，饑荒年代餓極了的村民什麼都會吃的。”付村長長長歎氣，“我家情況特殊，隻有我一人吃了豬肉湯，自然就發現了破綻。”

“我去質問劉豕，劉豕怕事情敗露，把對抗黑絮的弱點和魚油秘方給了我，想用魚油的暴利捂住我的嘴……村民們身上的黑絮越來越嚴重，我賺到的錢也越來越多，可我賣的一罐魚油都像在賣我的良心。”

“後來我混成了鬼魂劉豕的親信，成為他控制福繡莊村民的傀儡，從那時起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想方設法終結這樁肮髒交易。”

“今天的事你們也看到了，我就不多說了。至于餘紅豆嘛……”付村長停頓了很久。

木知南的心高高懸起，屏住呼吸聽付村長講下去。

“仙長，您不必自責，您母親是故意讓您蒙在鼓裡的。”

“怎麼會？”木知南驚訝不已，他腦中飛快回憶起當年種種，突然間閃過一個念頭。

“信！她沒寄給我的信可以證明！”

木知南連忙從乾坤袋中掏出兩封家信，一封正常寄出去的，一封退寄的。他向池歸讨了魚油，往兩封一模一樣内容的信紙上均勻塗了油，隻見退寄那封信上的字迹突然化作團團黑絮浮上油面。

“劉豕想用她的信污染您，這就是她每次寫信寫兩遍的原因。第一遍是在劉豕眼皮子底下寫的，讓劉豕以為他成功添加了黑絮，第二遍則是離開劉豕監視後寫的，當年您收到的都是沒帶黑絮的信。”

木知南久久看着手裡的信：“不管是您，還是我母親，我都能感覺到你們對宗門懷有戒心，不願意求救也不願意提供線索，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個問題付村長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回答。

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跟了個劃脖子的動作，苦着臉拼命搖頭。

“有人對你們下了禁令，說了就會沒命？”池歸猜測道。

付村長低頭含糊地說了一句：“别問了，再說下去要出事。我要去睡覺了，你們以後慢慢探索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人不好再叨擾他老人家，隻好随他去睡覺。

等姜黃巡島歸來，池歸和木知南一左一右夾住他。

“師弟，”池歸率先開口，“如果有一個人，他能讓劉豕的普通菜刀變成今天我們遇到的九轉旋轉結界刀。”

木知南補充道：“并且他在見過他的人身上施了禁令，不允許别人透露他的事情。”

“來過福繡莊。”

“影響了福繡莊村民對修仙者的态度。”

兩人異口同聲問姜黃：“你覺得哪個人符合這個條件。”

姜黃莫名其妙看着突然發神經的兩位師兄：“師尊啊，除了他還能有誰。”

果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