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渾身一啰嗦,小心翼翼的轉過頭,擡眼就看到福澤師兄風雨欲來的表情。
“今天下班後我會去檢查你的房間,沒收拾好就扣一周的零食。”
一旁的太宰治得意的笑着,對我道,“織田作,我已經叫敦去買了做硬豆腐的工具,你不是說想嘗嘗我做的豆腐嗎,沾上醬油就超好吃哦。”
“啊…好……”
奇怪的稱呼,奇怪的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上太宰治小心翼翼的目光時,我心髒總會湧出微微的刺痛。
明明是勢不兩立的敵人。
但……
罷了……就當成兩個人相處吧。
于是我點了點頭,看見太宰治孩子似的笑容,在我的下一句話中僵住,“不過,在去之前,需要幫亂步把房間收拾好。他不擅長做這些工作。”
亂步的眼睛亮了起來,大聲叫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織田是最棒的搭檔了。”
聽着他的誇獎,我下意識将手伸向他的腦袋,想去揉一揉亂步的頭,後來意識到他并不是我熟悉的人,應該不會喜歡我這唐突的舉動。
正可惜地收回手時,我又感到手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亂步一臉勉強的用戴着帽子頭蹭了蹭我的手,“看在幫我收拾房間的份上,隻此一次哦!”
我點點頭,又感到衣袖被拉扯了一下。
太宰治可憐兮兮的看着我。
我猶豫片刻,也揉了揉他的頭。
一旁的國木田被吓得目瞪口呆,看我的目光,仿佛在看什麼奇葩生物。
對此,我并不陌生。
因為,我并非第一次被田木田用這種目光看待。
他見我被一群大爺大媽扯着聊天脫不了身時是這種表情;見到芥川在我吃飯時用羅生門襲向我的要害也是這種表情;見到我一臉平靜的介紹自己的前職業是殺手時還是這種表情。
不過,國木田最近很少在我面前露出這種表情了,現在冷不盯的看到,莫名有些懷念。
我看向國木田詢問,“國木田君也要來嗎?”
國木田連連搖頭,翻開了綠皮的理想筆記本,手中鋼筆蠢蠢欲動,“請務必告訴我,您是怎麼做到讓太宰這麼聽話的。還有,您的時間管理大法,也請勿必教我,織田老師!”
“啊……”熟悉的請教。
我看了看窗外的漸漸暗下天空,以及福澤師兄桌子上堆積成山的文件,試探道,“那麼,出去再說?”
“抱歉,社長,打擾了!”國木田按着太宰治的頭飛快地向福澤師兄鞠躬道歉,把我們帶出社長辦公室後,順手關上了門。
至于亂步,他先進離開了,據我的對他的了解,應該是去藏零食了。
因為福澤師兄每次檢查亂步的房間,必定要檢查他的工位。
——
從麻醉中醒後,芥川龍之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通過直升電梯到達了黑手黨事務所最高層。
無視周邊歐洲豪華酒店風格的裝修,他行走鋪長毛地毯的長廊上,腦子裡回想着太宰先生剛才那猙獰又瘋狂的表情。
那個本以為已經死去的、間接導緻太宰先生叛逃的男人,居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他幾乎按耐不住自己的殺意。
“止步!”
對危機有着敏銳感知的黑西裝門衛發現了芥川龍之介的異常,對他豎起了槍,“請先冷靜一下,芥川先生。”
芥川龍之介停下腳步,放緩思緒,沉聲道“奉首領之命,前來彙報有關叛逃幹部太宰治之事。”
見他不再散發殺意,門衛推開了門。
無視周邊一扇扇木門,芥川龍之介熟練的走到屬于辦公室的法式門前,沉聲道,“首領,屬下芥川龍之介前來彙報。”
“進來。”
辦公室裡傳出低沉沙啞的男聲。
“打擾了。”芥川龍之介推開門,走進空曠的辦公室,對着正坐在黑色皮椅上的森鷗外,無視他身後持槍的兩位保镖,微微低頭。
“遇上太宰君了?”
森鷗外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左側的牆上挂着镖靶,厚重的地毯上散落着五顔六色的飛镖。
“是的。”芥川龍之介恭敬回答,“除了太宰先生以外,我還看見了當初同Mimic首領同歸于盡的織田作之助。”
“哦?”
森鷗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手指不自覺的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敲,他沉思片刻,“你先下去,此事不要向别人提及。回去後交付一份詳細點的紙面報告過來。”
“是,首領。”芥川龍之介鞠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