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貓在看你寫小說?”
福澤師兄沉思着,不過他的表情向來嚴肅,面上雖看不出,但憑借我與他多年共事的相處,知道他此時非常羨慕。
因為福澤師兄年輕時,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作為政府的殺手生活,他身上殺氣很重,以至于後天養成了貓見貓厭的體質。
福澤師兄見過的所有貓裡,隻有一直看我寫小說的三花貓,才會勉強讓他靠近,讓他喂上兩塊小魚幹。
即便如此,三花貓也從未讓福澤師兄享受過摸頭待遇。
“是的。”我答道,“社長下次見到,可以多準備點小魚幹。”
福澤師兄點了點頭,表情緩和了一些。
一旁不知道從哪裡摸出薯片的亂步坐在了我右手邊的沙發上,一邊咀嚼着一邊說道,“可它隻在你寫小說的時候出現。”
“嗯。”我點點頭。
福澤師兄看向亂步,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亂步一臉知道了的表情,一邊咽下薯片,口齒不清的說,“織田手上的繭子有些軟化,應該很久沒動筆了。”
“是的。”我坦然道,“最近沒什麼靈感,不太想寫。不過這邊也沒有編輯催更,所以不用着急。”
福澤師兄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僵住了,“你下次打算什麼時候寫?”
“啊。”
我算了算自己最近的行程,“偵探社最近的工作比較多,抽不開身;福利院的義工每周必須去兩天,不然森師兄一個人忙不過來;國文老師的職位暫時沒機會辭,因為福利學校總收不到老師,所以一直是我在兼任;還有下個月月末的簽售會;以及預約中邀請我去擔任保镖的人已經排到十多位,如果時間不沖突的話,大概會全部接了吧……”
“不出意外,下半年應該有空。”我真誠道。
室内一片鎮靜。
半響後,有敲門聲傳來。
“……社長,這是新的文件。”
拿着文件,戴着方框,衣着整潔,面容嚴肅的國木田獨步,似乎聽到了我剛才說的話,目光一直往我這邊轉,似乎想問些什麼。
但由于他現在正站在尊敬的社長面前,所以一直沒能開出口。
福澤師兄見到徒弟的到來,下意識的收斂情緒,端上了架子。他接過文件認真地翻看了一遍,将其放在桌面上,“好的,辛苦你了,國木田。”
“不辛苦,社長。”
國木田對福澤師兄鞠了一躬,又看向我,“您好,織田作之助先生。請問您有住的地方嗎?”
亂步已經吃完了薯片,正想拆第二包,被福澤社長用眼神制止,他有氣無力的幫我接過了話題,“織田剛來,當然沒有住的地方。”
“呃…”
我默默的舉起手,“其實我可以去森師兄的孤兒院借住,他房間可以睡下兩人,不用擔心。”
“織田,還沒反應過來嗎?即便是平行世界也是有差異的,森鷗外在這裡可不是孤兒院院長。”亂步依舊失落。
森師兄不是孤兒院院長,那他能做什麼?
難道是在這個世界裡重操舊業,成了醫生?
可他的醫術……
我思考了一會兒,沒敢多想。
這時,耳邊傳來卻驚訝的聲音。
“森鷗外是孤兒院院長?”國木田和福澤師兄似乎非常意外,他們像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
“是的。”
我點點頭,認真的稱贊道,“森師兄是個好人,他開了福利院後,即便手中再怎麼拮據,也把我撿來的四十多個孩子邀請了進去。”
“不過,因為福利院沒有收入,一直靠好心人捐贈才能勉強維持,所以學習設備算不上好。想要改良設備,把我所有的工資和稿費都填進去也沒用。”我失落的歎了囗氣,“要是保镖工作多來幾個就好了,錢完全不夠用。”
福澤師兄和國木田半晌沒有說話。
亂步卻眼珠一轉,跳下沙發跑到我身邊,“織田幹脆和我一起住好了。”
一直站在門外偷聽的太宰治按耐不住地走了進來。
他臉色陰沉地笑道,“亂步先生在說什麼呢?織田作當然要和我一起住呀,我們可是久别重逢的摯友,你怎麼忍心打擾我們的相聚呢。”
說着,太宰治又将手輕輕地搭上我的左肩,帶着微弱的顫抖。
我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拒絕。
太宰治的語氣輕快了起來,“況且亂步先生的房間根本住不了人吧,地上堆滿了零食和垃圾袋,好幾周沒收過了。”
“你不也一樣嗎?”
亂步不屑的反駁着,太宰治隻笑不語。
但話音剛落,亂步似乎從太宰治的身上看到了什麼,指着他大聲叫道,“你耍賴,居然把敦叫去給你收拾房間。”
“亂步!”
一聲怒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