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商人明擺着不要臉的模樣,呂思微不敢置信的說道:“那個寒酸的簪子,做工的工藝、用料,有哪一點稱得上好的?你以為本......我還看不出來麼?!白送給我都嫌占地方!”
她腳一跺,惡狠狠道:“我賠你個玉佩你就賺不少了。你知道我爹是誰麼?若再敢糾纏,我就讓我爹把你抓起來,狠狠打你的闆子!”
說完,她就拉着陶洵走了。商人自然不敢阻攔。
陶洵被她推着慢慢地走,側首道:“方才還要多謝呂姑娘出手相助,不然我可賠不起那支簪子。”
呂思微說:“沒事,咱們是朋友。以後你遇到麻煩,你報上我爹的名頭。我爹是大官,他們都怕我爹呢。”
“謝謝你,呂姑娘。”被人袒護的感覺實在不錯,陶洵也露出笑意。
呂思微看着,又低下頭:“我記得你說還有哥哥,他怎麼讓你一個人出來了?”
“今日放榜,哥哥許久未歸,我擔心,于是便出來尋他。”
放榜?呂思微心思一轉,就想起一品樓那群鬧事的士人。她可不想讓陶洵現在去那種地方,于是便撒嬌道:“這樣啊,那,我今天也是一個人出來的。要不咱倆結伴先逛一逛,晚些,我再陪你一起去找你哥哥,怎麼樣呀?”
陶洵顧念她相助之恩,想着哥哥應該不會出事,便點了點頭。
前頭裡裡外外圍了一群猜燈謎的人,小孩的燈籠在最外圍,猜中了,便拿着糖果歡天喜地跑開。
越靠裡燈謎的難度就越高,也不乏有一些年輕的男女一起來猜的。獎品自然也越來越豐盛,最上等的獎品是一支白玉笄,鑲了白金色的梅花。
呂思微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她瞧着那支笄中心的紅蕊并不單單用朱砂上色,而是嵌着寶貴的紅瑪瑙,又雕出立體的效果,線條流暢,琢磨精細,一看便好。
總之,比剛才那支簪子值錢多了,也更好看。
呂思微蠢蠢欲動,忽然又洩了氣。畢竟這簪子是要猜謎的,可太為難她了。
她拿起第一個燈,上面寫道:
明月當空人盡仰。
什麼意思?說的是話,為什麼看不懂呢?
呂思微絕望地看了好幾遍,都看不出答案。陶洵瞧見她糾結的模樣,搖着輪椅湊過來看了一眼,靜靜說道:“是昴字。”
老闆聽見了,大笑道:“這位姑娘,你說對了,來,獎品是你的了。”
陶洵看着手心裡突然多出的糖果,一時間竟不知道作何反應。呂思微看着她,越看眼神就越熾熱。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台上。“那個,獎品!”
“你想要那支玉笄,是麼?”陶洵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輕輕笑了,“它已經是你的了。”
呂思微又拿起一個:
無風荷葉動,必定有魚行。
“衡。”
身殘心不殘,花入畫中。
“息、畢。”
月伴三點星,看取芙蕖連草書,多少心血得一言。
“心,蓮,谧。”
呂思微幾乎剛拿起一個,她自己連字都沒讀完,陶洵便把答案報了。她驚訝道:“你太厲害了,看來今天這裡的獎品,都是我們的了。”
陶洵腿上東西都放不下了,一大堆各色各樣的糖果,還有各種撥浪鼓,手串,香包什麼的。
看她們越玩越上瘾,老闆坐不住了,跑過來說:“兩位姑娘,行行好,你們把東西都猜走了,小孩沒糖果吃,鬧起來,我也沒招啊。”
陶洵不好意思地抿唇道:“好吧,那我們就猜最後一個。玉笄的謎語是哪一張?”
老闆聽見她想要玉笄,有些驚訝地揚起眉毛道,忽而神秘一笑:“那個謎語難得緊。我看小姑娘你是猜不出來的,還是趁早放棄吧。”
呂思微跑了過來,聲音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你還沒說,怎麼就知道她猜不到呢?”
旁人看着這兩個姑娘猜了半天,心中佩服的人很多,眼下又有一出好戲,都樂意圍上來看熱鬧。
隻聽見老闆哈哈一笑:“小姑娘,我在這擺了七年的攤,從來沒有人能猜出來。所以,我就把那個燈籠收起來了。”
他這麼一說,把人的勝負心都勾起來了。場面越來越熱,連陶洵都忍不住露出好奇的眼神。
老闆看着周圍催促的衆人,手一揚:“行!那咱今天就把這燈籠拿出來,看有沒有人能猜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