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卻給見着了!檀嶠盯着草人的動态,正要拔劍,身後卻飛出一對拳頭,着拳頭帶着罡風,像是一面牆壁,沖着草人撞過去。對沖之下,草人頓時四分五裂。
誰知這對拳頭不僅将草人打散,還順勢放了一把火,頓時間,地上的散草呼啦啦燒得旺盛,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漫在狹小的空間。
拳頭飛了回去,消失在謝醒的身邊。檀嶠掩住口鼻,覺得這味道難聞過分了,不像是燃燒草,倒像是焚燒屍體。
還沒等問問謝醒怎麼回事,一隻手就在他的腰上一帶,檀嶠不由自主飛上了梯子。
謝醒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快上去,說不定是毒氣。”
檀嶠一凜,手腳并用迅速爬了出去。外面空氣清新,十分安靜,剛才的事情像是幻覺。
謝醒也已出來,他扳過檀嶠的臉,将一顆藥丸塞進檀嶠的嘴巴。
“唔!”檀嶠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掙紮。
“那東西古怪,你先吃一顆。”謝醒迅速将鐵荷花關上,招呼檀嶠離開。
謝醒步子很大,檀嶠要大步流星才能跟上。他問:“你不吃?”
“我用不着。”
檀嶠心說:我也用不着。
謝醒在其前面不懷好意地道:“别小看這東西,神京之前燒過一批老書,一群人去圍觀,結果第二天一下子病倒了好幾個。後來大家才知道,那些書是很久之前東極海妖送來的,他們對着書唱歌,歌聲在書裡,随着火跑出來了。”
檀嶠像看病人一樣看着謝醒:真是個拙劣的故事,他有理由懷疑謝醒是在吓唬小孩。
被懷疑的人興緻挺高,還自顧自地哈哈笑,檀嶠默默搖頭。
他們回到校場的時候,場面已經非比尋常:走的時候隻有部分學子在校場,現在差不多全部大青山的人都跑來了,他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觀,把校場堵得水洩不通,連謝醒也差點看不見晝統在哪裡。
“各位請讓讓!請讓讓!晝統大人是在選拔人才,不是在賣藝!請不要圍在這裡擋路。”謝醒心平氣和地沖着人群喊。
大家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開始交頭接耳;這人是誰?消息很快得到了傳遞,大家一臉恍然大悟狀:原來是謝醒公!
謝醒微笑着對大家點頭,像是在接受什麼高規格的禮遇。他一路來到晝統身邊,見這位大殿下身旁站了幾個人。
謝醒笑了:“就選出這麼幾個啊?”
“沒用鞭。”這個回答過分簡單,但是憑着兩千年的相處,謝醒還是聽懂了:沒用鋼鞭試探,能應對自如的卻沒幾個,故而選出的人便很少了。
“恭喜殿下!”謝醒應景地拍手。沒人跟着拍。
“你們修好了?”晝統問的很平靜,但是就讓人覺得其中有點别的意思。
“有情況,之後和你說。”說起公事,謝醒變得嚴肅,且簡潔明了。
晝統和老師交換眼色,達成了某種大家不明白的共識。老師遂宣布:“大家回去進行今天的課程,先散了吧。”
大家悻悻離開了。大多數情況下,任何事情的結果都是公開的,但是總有例外,比如神官來挑人的時候。被他們挑中好還是不好,不知道。因為很多被選中的人就這麼去神京了,等再見到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光景。
檀嶠認為“散了”的命令也指向自己,于是轉身就走,卻再次被叫住,這次是被晝統:“你留下。”
默默站住腳。“你也被選中了。”晝統說。
“選中如何?”
他問的太大膽了,老師一臉心死。
“去神京玉壘,訓練。如果你能通過,入赤熛怒。”
檀嶠失笑:“我是這麼獲得這資格的?就憑和你的鞭子耍了耍?”幾句話沒一句禮貌客氣的人話,就好像他天生擅長蹬鼻子上臉。
晝統不生氣:“我見過太多你這樣的兵,桀骜不馴,但是他們最後都是很好的将領,你也可以。”
如此心胸,如此話術,檀嶠開始佩服晝統,他是個好元帥。扪心自問,檀嶠覺得自己處于茫然狀态,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之前的抗拒完全是下意識的,因為他不知道該信任哪條出路。
但是現在看看,去神京不失為一種選擇。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