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和不知打哪來的便宜表哥定親,賀茵打暈了送飯的丫頭,扒了丫鬟的衣服偷偷跑了出去,更是跑到鎮國公府側門蹲守顧世子,魏林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賀家小姐,考慮到一個姑娘家一直徘徊在公府附近時間久了影響不好,就親自向世子通傳,顧之靖本是想要避險,想到賀家姑娘如此執着,還是當面說清為好。
遂差了個小厮将賀家姑娘請到了附近的茶樓,顧世子早已等在雅間,因着男女有别,在屋裡放了一道竹制屏風。賀茵這一路既激動又忐忑,她多少也明白了點顧家的意思,隻是還想當面争取一下。
顧世子并不想給姑娘家再有任何幻想的空間,是以直截了當的說道:“賀姑娘,不知我哪些舉動讓你生了誤會,于私我并不鐘情于賀姑娘,于公,尚書府和鎮國公府文臣武将更是要避嫌,賀姑娘雖說是閨閣女子,但是賀家在京都為官數載,賀姑娘應該也明白這麼淺顯的道理。”
賀茵腦袋空空,耳邊隻盤旋着那句:“我并不鐘情于賀姑娘……”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顧世子一直不見屏風後的人出聲,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可惜賀茵并沒有回過來神,顧世子久不見回應,隻能問道:“賀姑娘,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顧之靖是有點無奈的,但是該說的都說了,也就沒有再停留,因着屏風外此時正站着個女孩,不想再與之碰面再浪費口舌,直接從雅間的窗戶調了出去。
賀茵回過神越過屏風,想要分說一二表明自己并非無知無畏,不過是自己傾慕于他,才壯着膽子如此行事。但是留給賀茵的隻有一杯沒有動過的茶水氤氲着一股水汽,空蕩的屋裡并沒有一個人,隻有洞開的窗戶顯得有些可笑。
沒過幾日,賀家又傳出一道绯聞:“賀家小姐瞞着家人,将與表哥的親事退掉後,留下書信出門散心,第二天清晨趁着天未亮離開了家。”
開年的這場賜婚風波就這樣不了了之。
此時正在南下揚州的船上,衛薇正倚在欄杆處欣賞着兩岸的風景,這次南下在衛薇的意料之外,衛薇本想着大概率會跟着商隊再走一趟沙漠,畢竟走過一次多少熟悉點。是以吳叔通知她去揚州的時候衛薇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此刻站在南下的船頭微風拂面,衛薇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種不真實的感覺更加堅定了衛薇要努力的抓住這次南下的機會,不管這一趟能不能賺到錢,對衛薇來說都是相當寶貴的經驗。
衛薇這一去,本以為三五個月就回來了,沒曾想這一去就在揚州呆了一年有餘,這一年衛薇學會了獨當一面,搖身一變就成了揚州城的女掌櫃。一邊繼續入股金駝商隊,幫着商隊篩選番邦的貨物,然後盯着裝船;另一邊用珍寶樓剩餘的二百兩銀子的分成在揚州盤了一個店鋪,讓吳叔在京郊雇了個有力氣能吃苦的仆婦帶來了揚州幫着看店。衛薇的店鋪平時也不怎麼接散客,主要接待的都是來這裡進貨的客商,鋪面上擺了各種各樣的樣品,客人留下點定金,衛薇這邊通過番邦的商船購入,直接給客商送到指定的船隻或者镖局,然後銀貨兩訖。衛薇賺個中間的差價,剛開始沒什麼生意,仆婦薛阿娘日日擔心害怕,做夢都是東家将自己解雇,好在衛薇擅于察言觀色,立馬寬阿娘的心,并承諾店鋪做不做的起來都不會短了薛阿娘的工錢,并且薛大娘簽的是活契,若實在是在揚州呆不慣,等下一趟金駝商隊的人來揚州進貨,就可以跟着一道回北方。薛阿娘也就沒有顧慮的堅持了下來,大概在店鋪開了三個月的時候吧,終于接到了訂單。
鋪子陸續有訂單之後,衛薇一直想要回趟京都,将衛安上學堂的事情安排一下,金駝商隊這邊又開始忙了一陣子,等到衛薇坐上北上的船隻已經是第二年的初夏。
薛阿娘一聽東家回了京都,多少有點心浮氣躁,倒不是多想回那個窮的叮當響的家,主要是還有一個兒子在京城給富貴人家當小厮,離開故土久了心裡惦記。再加上掌櫃都走了心裡多少有點沒底,怕有訂單來了自己支應不過來。
随着訂單的增加,衛薇其實早就有想法,就跟薛阿娘商量将他的兒子也帶過來安排在鋪子裡做工。薛阿娘想到兒子也老大不小,不能一輩子給人家當仆人,再加上衛薇這兩個月給的工錢着實不低,薛阿娘隻考慮了半天就點頭了。衛薇交代薛阿娘不好處理的訂單就去找揚州金駝商隊的人幫忙處理,到時多給點好處費,好酒好菜招待好,賺多賺少無所謂,隻交代讓訂貨的客商滿意,薛阿娘也知道東家跟金駝商隊的關系,遂也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