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匆忙安排鋪子和商隊對接方面的事項,衛薇上船前幾天忙的不輕,是以上船之後衛薇好好地補了一個大覺,一連睡了三天,衛薇最後是餓醒的,大林這三天每天都來看一眼衛薇,以确保衛薇真的隻是在睡覺。衛薇苦笑不得,溜到廚房飽餐一頓,坐在甲闆上不停地灌水,三天不吃不喝,可真是太缺水了。
半個月的行程,之後的十幾天衛薇偶爾在甲闆上曬太陽聽聽商隊的兄弟們天南海北的閑聊,大部分的時間跟着商隊識字的老先生學習認字,然後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臨摹字帖。孩童時期認識的不多,現在做生意了,多認字日後才不會被欺騙。因着有事可做時間倒是過的飛快,衛安是前幾天接到吳叔捎的口信知道衛薇要回來,激動的不得了,告了假,提前一天宿在了通州碼頭附近,起了個大早一直等到日頭老高,才遠遠的看到商隊的船隻,不顧衆人異樣的目光,跳起來拼命的搖晃手臂。衛薇并不知道衛安來接自己,是以剛開始并沒有往衛安的方向看,隻是習慣性的看着越來越近的碼頭,等到近了才看到是弟弟衛安,心情自是激動萬分。
一邊朝着衛安的方向招手,嘴上不停的道着:“麻煩,借過……借過……”終于在船完全靠岸前順利擠到了舷梯處,第一個下了船。
姐弟二人找了個碼頭上的茶棚坐下來聊着分别後的種種,衛安也顧不上埋怨自家阿姐當初匆忙離開,仔細端詳着阿姐,一時間覺得自家阿姐高挑了不少,南方水土果然養人,阿姐皮膚也白皙了不少。
而衛薇也在細緻的描摹着衛安的眉眼,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驕傲,衛安褪去了小小少年的稚氣多了少年的青秀,長大了也是個小美男,再加上自己現在也算是小有積蓄,不愁給安安找不來媳婦。遂滿足的笑了,等下船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衛薇上船拿着自己的包袱,帶着衛安一起坐上商隊的馬車趕往京都。
等趕到京都夜幕已經降臨,衛薇當初租的那個房子雖然是長租,但是衛薇不在,衛安幾乎就沒有回去過,回去指定還要收拾一番才可以睡,二人未免麻煩直接在金駝商隊找了間空屋子,床是大通鋪,便和衣躺了下來。
二人說道夜深人靜時,衛薇起身檢查了一下門闩,确定四合院裡沒什麼走動的聲音,将自己貼身衣服上縫的口袋拆開,拿給衛安看,衛安剛開始不明就裡,不好意思的側過了頭,不過片刻看到阿姐遞過來荷包就驚訝極了,一疊子千兩的銀票,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震驚。
姐弟二人都是第一次見這麼多的銀子,自是激動萬分。衛薇當初去錢莊取錢,也是駭了一跳,有種自己成為小富婆的快樂。當日取錢,衛薇還受到錢莊管事親切的接待,管事一再挽留這筆存銀,衛薇知道不能得罪死了當地的錢莊,隻能撒謊自己開分鋪,需要資金周轉,過不了幾月這些銀子就又回到錢莊了。
衛薇說起以後的打算:“安安,我本是想着揚州頂多三個月就回來的,然後安排你上學的事情,沒想到耽擱那麼久,不過沒關系,現在也不算太晚,我現在的情況可能要長時間待在揚州,京都也就是偶爾回來,所以想要帶着一起去揚州,揚州那邊的夫子我都給你打聽好了。現在就想聽聽你的意見,如果你實在不想去揚州,我就在京都給你找學堂,以後争取半年回一次家。”
衛安當然不想阿姐來回奔波,況且對他來說阿姐在哪哪才是家,所以衛安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阿姐我願意去揚州,長這麼大還沒出過京都,我其實挺羨慕阿姐可以去不同的地方。”
姐弟二人就這樣敲定了去揚州的計劃。衛薇把自己手裡的銀票合計了一下,有一萬四千多兩,衛薇準備在京都買個像樣宅子,不管什麼時候回來都有個落腳的地方;留五千兩不動,以後每年再給衛安攢兩千兩,等到他成親的時候聘禮就相當豐厚了。如果還有剩餘,衛薇想着可以在京都置辦個鋪面,租出去收租也是一筆進項。宅子的事衛薇之前已經托了吳叔找牙人,至于給衛安的五千兩,衛安一再堅持不要,還說以後自己一定可以自己安置足夠的聘禮。衛薇也不與其争辯太多,隻是隔天就把這筆銀子存到了京都最大的錢莊。
衛安一連告了幾天假,跟個小尾巴似得跟在衛薇的身邊,衛薇也由着他。這天,衛薇置辦了不少布匹、成衣、點心再加上在揚州那邊帶回來的舶來品來拜訪吳叔,也算是感謝這一年來對衛安的照顧。
衛薇也是第一次來吳叔的家,三進的小院布置的格外的溫馨,正屋門口中了兩顆石榴樹,西廂門口辟出一塊地種的當季的蔬菜,衛薇很是喜歡,本來是想着買個二進的院子,這樣一看還是三進的院子更好,衛薇也沒拿自己當外人,跟吳叔打了一聲招呼就參觀起來。
也是吳叔家裡女孩已經嫁人,是以吳叔也就由着衛薇閑逛,待到飯點衛薇才帶着衛安坐下來。因着知道吳叔家裡隻有一個老妻,便将懷裡的簪子拿出來遞給了李嬸子,李嬸說什麼也不肯接受:“孩子,這太貴重了,嬸子不能收,你都帶了這麼多東西了,可不興這樣兒……”
衛薇忙接過簪子,起身插到了李嬸兒的發髻上:“您就收了吧,沒有吳叔,就沒有今天的我,不但救了我的命,還提攜我跟着商隊賺到了錢,我兄弟什麼出身想必吳叔也跟您說了,你就放心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