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語想了想問，“周總知道你來C市嗎？”

秒甯輕抿一口茶水，“不知道，我打算過段時間終止合作合同。”

辛語不喜歡突發事件，會産生一系列的連鎖效應，她可能會被影響波及到。辛語關心地問，“你已經向周總提過辭職的事情？”

“你是第一個知道的。”秒甯說，“我們算同事，我的職位變動，你是第一個受影響的人。我會向周總推薦合适人選，盡量保持你的工作内容不發生重大改變。”

做為網友，秒甯的做法，實在拉好感。

辛語放心下來，她又問，“你找到更好的兼職了？”

“有個師兄有意向開公司，想要讓我過去幫忙，我已經答應，最近在準備辭掉本職工作和兼職工作。”秒甯的視線禮貌又克制，不會長久地停留在辛語臉上，偶爾視線挪移回來，經過辛語臉上時會快速地略過，刻意地避免實現對視。

文字聊天，辛語擅長用表情符号和表情包，秒甯對辛語的心理印象是嬌軟明媚的年輕女孩，長相嬌小甜美類型的，可真正的辛語長相英氣明豔，蜜棕色長發披在肩膀上，臉龐白淨美好，她大概知道自己長相骨骼偏硬，說話做面部表情時會盡量上揚嘴角，看起來幹淨利落又溫和柔美，很複雜的形容。

“辛語，現在的公司已經限制你的發展，你的工作能力适合更寬廣的平台。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幫忙推薦新公司。”秒甯的建議一定是真誠的，因為他語氣真摯誠懇，不是客氣地随便說說而已。

程杭一同樣建議辛語換工作，認為她應該到更高的平台去工作。辛語在前段時間回血時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很快被她否決了，高薪意味着高強度工作和高壓環境，她躺平佛系太久并不适合，大概很快會成為炮灰陪跑者，倒不如在舒适的環境裡适可而止的“躺赢”。

“這是我大學畢業後的第二份工作，第一份正式的接觸計算機行業的工作。在來公司面試時，周總及其他領導質疑我的學曆和專業，認為我非計算機專業，不适合這份工作。當時是劉哥力排衆議堅持留我下來，并且教我将自學的知識點用到實際工作中。我現在同樣在帶新人，同樣是非計算機專業的跨行者。這家公司有諸多缺點，平台小、家族公司、人際關系複雜，但它對我有知遇之恩。”

辛語當初來公司的原因，秒甯大概聽說過，招一個沒正經學過計算機專業的人負責網站管理，并且升職為主管之位。

小作坊下藥猛，不得不說十分适合辛語這種心軟戀舊的人。

秒甯不再勸說，但他适當地提醒辛語，“老周總退休養老，公司的事務幾乎全權交由周顯負責。周顯年輕氣盛，一味追求降本增效縮減工資，劉哥離職是前車之鑒，你該為自己做長久打算。”

低薪招聘毫無網站工作經驗的辛語，聲稱是為劉哥做助理，實際上待劉哥對辛語傾囊相授後，周顯卻變相将劉哥降薪逼人辭職，當時劉哥心寒許久，他是公司成立之初便來公司就業的，在人到中年時卻被公司裁員，辛語當時不願做劊子手她自願離職，可劉哥說“你初學成去其他公司未必有更好的工作機會，我到底是有多年軟件開發的經驗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好找工作就慢慢找。”

現在公司同樣招數招聘彭雲景，大概又是想要舊技重使，待辛語教會彭雲景，變會被卸磨殺驢被裁員。

辛語手指推着杯子來回拉扯，臉上盡是随意的表情，“嚴格來說我已經工作九年，見過不少工作中的爾虞我詐，我不能保證有活到最後一集的心機籌謀，但是絕不會是前三集便匆匆下線的炮灰。我既不是軟包子又不是軟柿子，我可以主動辭職，但是不會允許被莫名其妙的理由代替。”

秒甯震驚地看着她，似乎是意外辛語的坦白和尖銳。

辛語抿嘴輕笑真誠地緻謝，“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時刻銘記。”

秒甯好奇地問，“你有九年工作經驗？”

辛語點頭，她能拿得出手的戰績不多，從十七歲開始養活自己便是其中一件，“我十七歲開始工作賺生活費和學費，今年二十六歲，的确九年。”

為什麼十七歲開始自己養活自己？秒甯沒問出來，不要過分窺探别人的隐私，要遵守成年人的社交邊界感。

大概因為對秒甯有好感，辛語并不排斥秒甯繼續追問，可秒甯沒有好奇地追問，辛語反而越發喜歡他，誰會不喜歡有分寸感的朋友呢。

“有意思的事情很多件，并不是每件都要去嘗試，隻要沒有觸及到我的底線，我不想輕易改變。”

秒甯笑起來，“躺平佛系這一點，我的預感沒有出錯。”

“我已經是一條成熟的鹹魚。”辛語開玩笑。

“鹹魚你好。”秒甯端起杯子，示意辛語碰杯。

辛語了然，她端起杯子放低，杯口碰上秒甯的杯身，她說，“秒甯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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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航坐在程杭一旁邊，見他依靠在凳子靠背上，放在腿上的手指無聊地搓着關節，咬着嘴角暗暗發力，臉上表情捉摸不定耐人尋味。

焦航循着程杭一的視線看過去，包間門敞開着，正對着開放的大廳。晚飯時間點外面坐着五六桌客人，程杭一看向的那桌，一男一女面對面地坐着，女的背對這邊看不清臉，男的面生，不認識。

看男的表情臉上挂着笑意，大概兩個人正說着什麼有趣事情。

“你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