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航沒看出什麼門道,這倆人中規中矩地坐着,沒有半分暧昧逾越,一眼看去就确定肯定不是情侶,說是相親的倒是有可能。
沒什麼可看的啊,程杭一怎麼一臉隐忍壓抑,憤慨不爽呢。
焦航不确定,又看了一眼,仍舊沒看出半分破綻。
“沒什麼。”
程杭一端起水杯,輕抿了一口茶水,酸澀甜膩有些難以下咽,他蹙眉不耐地問,“潘聚恩越來越水,這什麼茶水一股怪味。”
“甘蔗、玉米、山楂、紅棗、紅蘿蔔,清火潤肺。你上次來說味道不錯,老潘特别叮囑人熬制的。”焦航啧了一聲,“辛語知道你在外面這麼難搞嗎?”
辛語的名字猶如滅火器,程杭一瞬間熄火,又抿了一口勉強挽尊,“我肯定沒說過這茶水還不錯。”
說完,眼神溜出門,又望向那張兩人台。
程杭一今天有點怪。
焦航近視五百度,他走到門框處,扶着門闆往外看,“那兩個人你認識?”
恰好背對那人轉頭,染色長發披在肩上,溫柔靜美,臉上帶着明媚柔和笑容,她視線随意掃過,很快回過頭去專注地和對面人說說笑笑。焦航隻見過辛語一次,他保證那次見面,辛語絕對沒有笑得這樣開心過。
“咦,竟然是辛語,今天穿得挺溫柔甜美,不太像她的風格。”焦航随意問程杭一,“她對面是誰?兩人說什麼呢笑得這樣開心。”
“……”程杭一喝了一杯酒。
焦航覺得自己實在有踩雷的本領,一踩一個準,看程杭一憋悶的表情,他已經知道答案,“辛語沒對你說今天出來見誰。”
程杭一問了,但是辛語含糊其辭沒直接回答。
原來是出來見男的,難怪要藏着掖着避不回答。
程杭一的煩悶直沖天靈蓋,這下臉上徹底不再掩飾,直接情緒挂臉:不爽、很煩,狗經過都要被莫名其妙地踹一腳!
焦航覺得自己可以去兼職做一下幼教,他輕聲安撫程杭一,“把臉上的情緒收一收,辛語肯定不會做出腳踏兩隻船的事情。”
“我知道。”程杭一輕擡眼皮,眼神不滿又不屑,似乎在說,我自己的女朋友用得着你保證。
焦航就是那隻莫名其妙被踹的狗,他氣急反笑地喘了兩聲,“既然心裡清楚就把臉上的滔天醋意收一收,你女朋友還是你女朋友,沒人和你搶。”
“收不住。”知錯但是堅決不改。
焦航無奈地白他一眼,“沒救了。”
同桌其他人見程杭一莫名其妙地喝了一杯酒,又見焦航嘀嘀咕咕地說話,他們嚷嚷着起哄,“說什麼呢?大家一起聽聽。”
“沒什麼。”焦航擺手打算把這篇翻過去。
坐在程杭一另一側的朋友笑得賊兮兮,“程杭一一晚上魂不守舍,眼神直往門外瞟,焦航正幫他治療斜眼病。”
“那是誰?”其他人嗅到八卦的味道,紛紛站在門口視線往外探。
“不認識啊。”
“長得很漂亮?”
“走,出去看看。”
焦航擔心程杭一掀桌子,趕緊把這群人趕回包間内,并且把門關上,就差反鎖了,“你們别亂看,那是辛語,程杭一的女朋友。”
其他人熱鬧鬧地起哄,“鐵樹開花,終于等到你談戀愛。不夠意思啊,天大的喜事竟然不告訴我們。”
“天呐,程杭一竟然動凡心了!”
“怎麼認識的?我介紹三個全部被程杭一否了。”
“你才介紹三個,我介紹六個,有一個現在還把我拉黑的,說我故意羞辱人,程杭一太高冷難撩,是故意為難她,有苦無處說。”
“快快,罰酒。”
程杭一沒含糊,直接自飲三杯。
焦航在一旁聽得耳熱發燙,程杭一倒是坦然淡定,以為他會解釋兩句,卻見他低頭癟嘴悶笑估計正暗爽呢。
沒出息。
談個戀愛而已。
如果哪天真讓程杭一娶到辛語,他尾巴不定翹成什麼模樣。
焦航主動替程杭一解釋,充當戀愛發言人,“倆人是高中同學,談了有半年,職業也是程序員,程杭一的審美沒問題,長得絕對漂亮,不然不會把程杭一迷成智障。程杭一最近頻繁出差,沒機會介紹大家認識。”
“高中同學啊,程杭一這不是鐵樹開花,是早就過了開花的季節。”
焦航笑着打哈哈,“說不定當年程杭一還暗戀過辛語。”
其他人起哄的興緻更加熱烈,“今天就是好機會,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焦航為難地看程杭一,見他話少眼神直,知曉他已經到達臨界值,再多一杯便會醉酒,趕緊安撫其他人,“她和人吃飯談事情,對面的我們不認識,貿然過去有些唐突,遵守一下邊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