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莫有海帶絲?”
姥姥翻箱倒櫃找了半天,“記得箱箱子裡有嗫,這會找不見,該莫有咧。”
“喂,栓喜,到哪兒咧?”大舅聽見了我和姥姥的對話,立馬撥個電話出去。
“快回來咧。”
“亞茹那說嘀那想吃個海帶絲嗫麼。”坐在床上啃番茄,還回味着興義的番茄鍋煮魚片味道的李亞茹,聽到這一句,立馬睜大了眼睛,“咋麼是我!”啥都是我想吃……我氣呼呼地跑出裁闆房,把紅紅的西紅柿皮兒扔了好遠。
姥爺回來了,動不動進屋來跟獨自待着的李亞茹說話。李亞茹正在集中注意力處理未進群學生名單,一百多個名字,一不留神就看岔行了,做個手勢打發姥爺走。姥爺過會子又進來,把已經黑乎乎的大廳的燈打開,“我支持你嘀工作!”
直到吃飯時我才發現姥爺把身上那件硬殼子髒土短袖換了,穿了一件藍襯衣,襯衣上套個灰色的羊毛背心,還換了一條寬松的牛仔褲。
屋外小雨一陣一陣的,屋裡一家子煮了熱乎的火鍋吃。
“來,幹杯,老婆子。”大舅提着一瓶啤酒,在給大舅媽打視頻,大吼大叫。
“我嘀這瓶子是熱嘀麼。”
“我們也是熱嘀,燒燙嘀喝嘀嗫。沁城冷嘀很,擱到火爐裡烤熱。來,嘴張開,我給你喂一口。”
“來溜,香嘀很呦!”
“尕丫說蒜不要曬到架子上曬嘀太幹咧,太幹咧拿不下來咧。”大舅看到桌子上擺的幾瓣蒜,又說起自己編的蒜辮子來。
“咋咧?拿不下來?膠水粘住咧?”姥爺放下碗,吼吼道。
“幹嘀不行,一拿就斷掉溜!”
快十一點了,東棚“噼噼啪啪”地響起來,雨下起來,滿世界都是黑暗、涼雨,叫人不敢從這有亮光的院裡挪出去。該睡覺啦。2022.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