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髁草是一味草藥,相傳可補肝腎,強腰膝。”言煜道。
“原來如此。隻是就算這草藥再有奇效,僅僅一碗也很難做到立即見效吧?”
孤弈行微微颔首,卻似又想到了些什麼,眉頭緊鎖,露出一抹難以言明的表情。
“除非……”
“除非是通過精心研制,加足了劑量。”言煜接過她的話,似乎他早已料到。
“那你說如果我嘗了一下,會不會也變成他們那樣?”
孤弈行回憶起那碗隻腥不甜的“血水”的滋味來,順嘴說了一句。沒成想她自己根本沒有當回事,而說話一向和風細雨的言煜卻是突然提高了音量。
“你說什麼?你嘗過?”
言煜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孤弈行差點沒直接撞上去。
她擡眸便望見那雙矜貴的鳳眼,隻是他眼眸深處仿佛隐了一層不明的情緒,令人看不清淺深。
被他這麼一看,倒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壞事似的。實際上,自己也不過是為了早日破案做出了一點小小的犧牲而已嘛!孤弈行心裡嘀咕着。
“當時想要找線索,情急之下才這麼做的。不過沒喝沒喝,吐出來了。”
孤弈行第一次被他瞧得發愣,話還沒過腦子便下意識地開始解釋。說着說着,她還回了一個張揚的笑容。
言煜似乎松了一口氣,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卻隻是轉過身,無奈地丢給了她一句:“簡直胡鬧!”
這下倒弄得孤弈行心裡不爽了,想着面前這人竟還教育起她這個皇帝來了!這一點,倒是和他那個爹怪像的。
不過越是細想,孤弈行越是覺得有些不對。她剛才分明是看他有些怒了,莫非……
“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孤弈行挑了挑眉,風流的桃花眼底流露出驕傲的神色,言語之間卻不乏試探。
然後此言一出,面前男子的身形頓了一頓,動作幾乎已經微不可見,卻還是被孤弈行盡收眼底。
“關心龍體,是我朝每一個子民的本分。”
男子的聲音低沉,也很好聽,然後這句話落入孤弈行耳中總覺得怪嚴肅了些。
弄得她好像是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摔一跤就要一命嗚呼的那種!孤弈行心想:這人真是冥頑不靈,無趣得很!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孤弈行也不欲與面前這個人糾結之前的問題,幹脆單刀直入。
“目前的線索便隻有剛才那人口中提到的青衣樓。或許我們可以先掌握那兩位老主顧的信息,來一個偷梁換柱。”
孤弈行忍不住啧啧嘴:瞧瞧!這人壞吧!不過倒和她挺有默契的,是個人物!
“不錯,出去之後我會讓琴潇去探明此二人身份。如果順利的話,明日便可前往青衣樓。”
孤弈行正說着,便看見不遠處的地方透着幾縷微光,看來距離洞口已經不遠了。
二人都是練過武之人,腳力要比一般人強得多,故而一晃眼的功夫便走出了洞口。
洞口外,琴潇與旭風營衆高手已經靜候多時。
琴潇一看到孤弈行,直接激動地沖了上來,整日的疲憊一掃而空:“小姐,你總算出來了!”
孤弈行點點頭,肆意一笑,為的是讓這傻丫頭放下心來。
“客棧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琴潇道。
“傳我令去調查一下與南風寨有過交易的人,再去探探青衣樓最近都住了些什麼人。”
孤弈行勾了勾唇,思量了一番,一雙桃花眼似能看透一切。
“是!”琴潇回答幹脆,随後轉過身對身後的暗衛低聲說了一句,大半暗衛便四散開來,消失在暗夜之中。
孤弈行正欲跟着琴潇前往客棧,走了兩步,好像想到了自己旁邊還站着個人,便停下腳步,笑意張揚。
夜色已濃,一縷月色卻在此刻不偏不倚地落在女子的眉眼之間,桃花眼深處頓時仿佛暗流湧動,風流盡顯,格外勾人。
言煜一時微微發愣。
“秦公子今晚有什麼打算?”她笑着,仿佛不欲給他任何退路,“若是沒有,不如與我一同前往,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不……”深受四書五經的熏陶,他定了定神,終歸是想要推辭,卻被一隻手攬過了肩膀,毫不講理地攜着往前走。
他側過身,便撞入一雙眼眸,清澈透亮,又似泛着粼粼微光,恍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