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煜轉過身來,靜靜地望着她。
孤弈行似乎早就猜到他要問什麼,自己直接就說了:“我母後姓駱,這是我的小名,除了父王母後還有我,沒人知道。”
言煜點點頭,一雙鳳眼已然是一如既往的優雅矜貴,不過眼底神色不明。
沒等他轉過身去,孤弈行便走到了他身旁,期待地追問:“你小名叫什麼?”
“我沒有小名。”言煜唇色如玉,言語之間不緊不慢。
“這樣啊……”孤弈行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桃花眼深處閃過一絲失望,但她很快又把剛才的失望抛之腦後,笑容張揚,“這有什麼關系?我給你取一個不就是了!”
孤弈行思索了一會兒,做了個打響指的動作:“秦煥!怎麼樣?”
秦煥。言煜在心中默念着這個名字,剛想問其由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言煜,言煥卿,秦煥。言煜不得不佩服這三個名字的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這随意颠倒潦草取名的功夫她孤弈行絕對是第一人。
言煜抿了抿唇,繼續拿着火光快要熄滅的火把摸索着往前走去。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言煜滅了火把又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孤弈行。
孤弈行自然也聽到了前方的動靜,和言煜一起壓低了身面。
然而,孤弈行的手背處卻傳來一絲涼意。孤弈行低下頭,卻看見言煜指節分明的右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是熟悉的溫度。
孤弈行挑了挑眉,靜下心來便聽見不遠處的兩個人的交談聲。
“把牛髁草碾成汁摻雜在血水裡,如今那些老百姓有了力氣,果然都主動進寨子搬貨賣力氣了,大當家這一招實在高!”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聲音尖細,言語之間不乏谄媚。
“對了,那些客人都安排得怎麼樣了?”被尊稱為大當家的中年男子的聲音低低響起。
“大當家放心,其中兩位老主顧也都在青衣樓安排妥當了,待一切就緒便可上山。”
那中年男子不再作聲,随後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逐漸消失。
火把已滅,山洞之中格外昏暗,幾乎沒有一絲光亮。
言煜轉過身,才意識到方才情急之下自己為了攔她,竟将右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他愣了一下,迅速将手抽回,向來不知淺深的鳳眼深處似有微波浮動。
然而就是這一處細節,落在孤弈行眼中,心中便不由自主生出了挑逗的小九九。
“位于洛陽風流才子之首的秦公子竟會怕這個?”
孤弈行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雙桃花眼風流盡顯,笑容張揚肆意。然而這一番話,落在聰明人耳中,又是别有一番意味。
“姑娘說笑了。”言煜倒也不欲辯解,隻是淺笑。
孤弈行原想着他定會辯駁一番,卻沒想到隻給出了這麼一番說辭便敷衍過去。
于是,孤弈行好不容易在與面前這位鬼精的聰明人周旋之中占了上風,心情自然很是不錯。
“不過話說回來,何為牛髁草?”孤弈行道。
“你可還記得礦洞外成片的綠色植物,其莖細長,其上長有倒刺?”
沒有了火把,返程的路便多了幾分困難。言煜主動走在了孤弈行前面,步伐不大,十分警惕。
“莫非那些就是牛髁草?”孤弈行邊走邊問,卻驚奇地發現面前這人走在鋪滿碎石的路上竟也能不發出一點動靜,其輕功之高強可見一斑。
莫非這人是屬貓的?孤弈行如此一想,幾乎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面前的人似乎聽到了她發出的一點動靜,轉過身來看她。她也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意識,仰着頭便直直地與他對視。
論起氣勢,可謂是分毫不讓!
“不錯。”他似是猜到了什麼,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