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修怎麼也是他名義上的哥哥,就在旁邊比劍,所有人都去看了,就他還在那兒打球,跟沒看見似的。
原绫桜目光冷淡,轉頭看向擊劍場。
那邊,顧硯修和顧研知都上了場。兩個人面對面,各自站在賽場一端,顧硯修正好是面朝着他們的方向。
兩人各自上前三步,執劍,行禮。
顧硯修立起長劍的瞬間,寒光一凜。見多識廣如原绫桜,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而他身後,陸野的球拍一哆嗦,迎面打來的一記直球脫了手。
0:1,兩台發球機終于分出了勝負。
——
顧硯修以兩分的微弱優勢赢下了比賽,賽場周圍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不光是因為他的勝利,也是因為他們兩個的比賽實在精彩,周圍的觀衆都看得很盡興。
顧研知也打得盡興,雖然輸了,卻很高興。
“我就說,還得跟你打!”他拍着顧硯修的肩膀,笑着說。“跟别人比都沒意思。”
顧硯修笑着說:“哥适合去做運動員。”
顧研知一邊拿着劍玩來玩去,一邊說:“我不想嗎?就怕我一說,我爸打斷我的腿。”
他爸爸是顧硯修的伯父,在集團裡做研發的,為人非常刻闆固執。
顧研知湊近顧硯修,笑着說:“你快點接管Lush好吧?當上總裁那天,下第一個命令,就是讓我去勇闖體育界。”
顧硯修讓他逗笑了:“我可不接你的鍋。”
他平時除了禮儀性的微笑之外,很少露出這樣的笑容。他一笑,像聖托斯凱納山巅的冰雪融化了一般,四周都安靜了。
有人小聲的抽氣,也在這短暫的安靜中,一個人誇誇其談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算什麼,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技法而已!我表哥可是專業的擊劍運動員,我可是跟他學了幾手。就顧硯修這樣的?三個回合我就能打赢他!”
顧硯修:“……”
不是,大白天的,誰啊。
這聲音還有點耳熟,他一擡眼,就看到諾爾在球場邊大聲吹牛。
周圍人的目光瞬間被他吸引過去,場上的顧研知也往那兒看,想看看這個誇下海口的大神是誰。
結果,呃……
看那體型,不像是體育課成績能及格的。
顧研知的目光在諾爾臉上停了停,然後無聲地詢問顧硯修:這人,有仇啊?
顧硯修也無語,覺得這人沒完沒了。
不過,他跟諾爾不一樣,他從來不愛廢話。
所有人都看諾爾,他旁邊的人趕緊拿胳膊肘提醒他。
諾爾自己也發現了,看到賽場周圍神色各異的目光,他雖然心虛,卻還是挺了挺胸。
那态度明擺着:咋了,還不能說話了嗎!
然後,他就看到一雙黑皮鞋停在他面前。
他擡頭,映入眼簾的先是顧硯修比例逆天的雙腿,再是他那張面無表情,卻清俊奪目的臉。
“比一場?”
顧硯修垂眼看着他,淡漠詢問。
諾爾下意識後退一步。
但是顧硯修已經擡起了劍。
他身後,顧研知心領神會,揚手就把自己的劍抛給了顧硯修。
顧硯修頭都沒回,劍尖一挽,就挑下了半空中的那把劍,翻手一個劍花,那把劍就直直向諾爾飛去。
諾爾手忙腳亂,趕緊伸手。
可他接都接不穩,啪嗒一聲,劍摔落在地。
笑聲頓時從周圍傳來。
諾爾恨恨地擡頭,看向顧硯修。
成心讓他丢臉是嗎!這個姓顧的,太裝逼了!
但顧硯修卻沒笑,垂眼淡淡看着他,仍舊邀請:“上來啊。”
像是沒看見他劍都握不穩的樣子。
諾爾說不出話,更不敢上台。
開玩笑,他就是随口一說,擊劍場這麼高,他咋可能直接跳得上去呢!
他的臉憋得有點紅,越是窘迫,臉上的表情越是狂妄不屑。
“來什麼?我可不像你,每天就知道出風頭!”
顧硯修都要聽笑了。
出風頭,誰?
“你不是說你劍術很好?我不想出風頭,隻是想領教一下。”他說。
諾爾下巴卻擡得更高了。
“行了吧,我很忙的,沒時間教你……”
他話還沒說完,腦袋後面就傳來一股勁風。
“……啊!!”
他沒來得及回頭,一顆沉甸甸的網球不知道從哪兒飛過來,啪地砸中了他的後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