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欲燃隻感覺被道雷劈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是嗎?”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隻覺得他目光燙得很,轉開臉:“我這麼好看嗎?小裴,你學生嘴可真甜。”
裴意笑了笑:“好看是真的,但是我們小白說話好聽也是真的。”
我們小白啊。
賀欲燃咀嚼了一遍,淡淡的勾起嘴角:“挺好的,嘴甜不是壞事。”
“你别光吃牛排啊。這些我都看你沒怎麼動,來,多吃點。”裴意拿起手邊的一塊蛋糕:“這個給你點的,你們小孩子就喜歡吃些甜的。”
江逾白受寵若驚:“好。”
“小孩兒?你大人家多少啊,叫人家小孩兒?”賀欲燃瞥了一眼他碗裡的蛋糕,笑的鄙夷。
裴意想裝沒裝成,有點尴尬:“那怎麼了?大四歲也是大,他也得叫聲哥。”
賀欲燃嗤笑,指了指離他有點遠的蛋糕:“行,那大一歲也是大,小裴哥,幫我拿塊兒蛋糕。”
“叫的怪順嘴,你以後就叫我這個算了。”裴意叉起一塊蛋糕準備送到賀欲燃盤子裡,誰知他直接張開嘴“啊~”了一聲。
“幹嘛?”
賀欲燃理所當然:“那我哥都叫了。”
裴意翻了個白眼,卻還是把蛋糕塞進了他嘴裡:“哥該呼你臉上的。”
賀欲燃忍笑,被罵了跟被誇了似的,就差臉上開花了。
“裴老師,讓一下。”
江逾白不知何時站起身:“去一下洗手間。”
“哦好。”興許是裴意也沒反應過來他嗓音裡忽然的冷色,怔怔的站起身給他讓路。
目光隻是擦肩而過,賀欲燃還來不及深究,江逾白就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
氣氛詭異的安靜了幾秒鐘,裴意忽然納着悶問他:“小白,剛,是不是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賀欲燃喝飲料的動作頓住,他緩慢咽下嘴裡的橙汁:“有嗎?”
他放下杯子,舔舔嘴唇:“他平常跟你相處的時候,不是剛才那個樣子嗎?”
裴意并不會意識到他話裡的試探,準确無誤的跳進了他的圈。
“不會啊,雖然他性格挺悶的,但平常我們相處的時候,他講話都挺溫柔的。啧,怎麼說呢,也不算不正常吧,就是感覺他情緒不太對,可能是我想多了。”
一個人想多是想多,兩個人就不是了。
賀欲燃盯着裴意百思不得其解的臉:“是嗎?”
目光由近到遠,他望着江逾白消失的樓梯口,嘴角輕揚,笑意卻不達眼底:“可能是,想到了什麼讨厭的人吧。”
——
江逾白去了挺長一段時間都沒回來,賀欲燃和裴意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裴意擦擦嘴:“吃好了嗎?要不要去下洗手間,小白也不知道在幹嘛,怎麼還不出來。”
“可能是壞肚子了。”賀欲燃鄒鄒鼻子,嫌棄的指向那份番茄意面:“這面,酸的不正常,像馊掉了。”
裴意大驚失色:“啊?不會吧,我也吃了這個面,那我。”
裴意這好騙的性格,一逗一個準,賀欲燃得意的揚揚眉毛:“沒事啊,甜蜜雙排,走,我也去。”
“不要,你好惡心。”
賀欲燃笑嘻嘻的晃着他的胳膊,晃着晃着就抱到了自己懷裡,腦袋跟小貓似的往裴意身上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一下讓一下!”
“啪……”
玻璃杯觸地即碎,一百度的咖啡牛奶濺的到處都是,整塊大理石瓷磚都咕嘟咕嘟冒着熱氣。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兩位先生!”
女生慌忙的鞠躬一遍遍向兩個人道歉。
“啊嘶……”
裴意被燙的有些嚴重,手腕到臂彎全被咖啡浸濕。
“我看看。”賀欲燃無暇顧及自己灼熱的手,先抓起了裴意滾燙的衣袖,往上一掀:“啧,全都紅了。”
“對不起,真的!我,我剛才跑的太急了!兩位先生,不要緊吧?”
女孩聲音很稚嫩,聽起來也就高中大學的年紀,因為闖了禍急的都快要哭了。
賀欲燃确實很生氣,但轉頭瞥見女孩彤紅的手背,又有些無奈。
他牽起裴意的手放到唇邊呼了呼:“沒事,沖沖冷水就好了,走,去洗手間。”
“對不……”女孩還想道歉,賀欲燃先她一步打斷:“你也沖一下,手紅了。”
這句話給女生聽的有些不知所措,呆在原地半天,最終隻是用紅紅的手背抹了一下眼淚,回頭去找拖布收拾這片狼籍。
裴意的手燙的真的有點嚴重,不趕緊沖水可能會腫出水泡。
“你袖子也濕了,手沒事吧?”裴意眼尖,疼的呲牙咧嘴還不忘關心他。
賀欲燃急的眉毛擰緊,一手打開水龍頭,另一隻手給他一點一點的卷起袖口:“我能有什麼事,那一整杯都扣你身上了,别說話了,過來,沖水。”
冷水沖了能有兩分鐘,一直到裴意不再發出痛苦的聲音,他才關了水龍頭。
“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賀欲燃關切的問。
裴意活動活動了下臂彎:“還好,有一點疼,但感覺應該沒事了。”
燙傷大部分都會有潛伏期,可能現在看來沒事,第二天又會腫起一大片,活動都困難。
“你等着,我出去給你買燙傷膏,現在就塗上。”
他轉身就想走,裴意哭笑不得的橫攔在他面前:“哎呀不至于,大男人受點傷不正常嘛,再說萬一沒事呢,藥店挺遠的,好了好了。”
但賀欲燃壓根不聽他廢話:“你先用冷水沖着,我馬上回來。”
裴意無助的伸了伸手:“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