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孟若漁擁入懷裡,好似經曆了死别,怕的竟有些顫抖:“阿漁,阿漁……”他一遍遍呢喃,聲音竟似要碎在光裡。
“怎麼了?”孟若漁輕撫狄塵的背。
“想起了晏清,也是在望舒台,我害怕……”他不再說話,長舒一口氣,落在孟若漁肩窩。
“你是如何尋到我?”孟若漁詢問。
“望舒台廢棄的地道裡,你就倒在出口附近。”狄塵看向孟若漁。
“綁我的人是大祭司指使的,他們并未傷我性命,不知意欲何為。”孟若漁沉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皆有所沉思。
“我們剛一回來,便有人動手,看來以後需得小心行事。你且安心養傷,我會親自去查。”狄塵拍拍孟若漁的手。
“嗯,好。”孟若漁道,“說來我還沒拜見過王爺。”
“不着急,我父王晚些時候來看你。”狄塵輕撫孟若漁的發頂,将她的碎發撥開,道,“睡吧,我守着。”
待孟若漁睡去,狄塵輕聲離開,吩咐侍從将胡虎喚來,有要事吩咐。
不日,狄塵和孟若漁被傳喚入宮,入仕封官。
如今皇上身子越發頹靡,朝政暫由太子監管審理,瞿泾川身為太子少傅,不知怎麼一番言辭,讓太子當即封了狄小世子拜将掌兵,同大将軍唐鎮帶兵八萬,攻打西蠻十六部。
而孟若漁則暫領宮中女官,随出使隊伍,前往羌國,以示兩國交好,并探望和親的鳳羲公主。
兩人領命出宮,瞿泾川吩咐了内侍送他們離開。
那内侍年紀不過十六七,狄塵看到他手裡的拂塵覺得有趣,便問:“公公,你手裡的玩意可有趣的緊,可是内侍人人都有?”
那小内侍連連搖頭:“非也非也,世子有所不知,這拂塵可是大有講究。初入宮的下等小太監是不能有的,中等太監也隻有個别做事利索、聰敏能幹才能被主子賞賜,上等的大太監們才人人持一柄拂塵。但其中品質優劣也各不相同,小的蠢笨,老爹賞賜才僥幸有了,但也不過是麻布絲做的,下賤的緊。像我老爹那樣的公公才能配用獸鬃做的拂子。”
“那不知公公跟的是哪位大公公?”狄塵問。
“楊堅,楊公公。”小内侍答道。
楊堅是皇上禦賜給楊世福的名,狄塵聽完連連點頭:“宮中自然無人不識得楊大公公。”
小内侍越說越起勁:“你可真得看看我爹爹的拂子,稀世的麈尾而做,雪白無塵,柔順飄逸,尾端略帶金輝,真真是灼人眼呢!”
“尾端帶金?”狄塵很好奇地問道。
“是啊,聽說那把拂塵是皇上禦賜,由象征祥瑞、千年一遇的上古神獸白鹿鹿尾制成,那白鹿在深林之中,日光一照,便身泛金光。”小内侍啧啧稱奇。
“開眼了,多謝公公。”狄塵俯身一揖,“前面不遠處便是宮門,不勞公公遠行。”
“得嘞,小的告退。”小内侍一揮拂塵,轉身消失在宮阙深處。
走出皇宮,坐上馬車,狄塵忽地攤開手掌,拿出幾根雪白的須子;“阿漁,你看可眼熟?”
“你是說,小清子手裡握着的那物什。”方才狄塵詢問内侍時,孟若漁就覺得奇怪,很快便察覺到蹊跷。
“正是。”狄塵點頭。
“那白色的須子我還好好收着,放在桌台裡。”孟若漁道。
“嗯,回去看看便知。”
回到王府,孟若漁取出晏清的遺物,遞給狄塵。火光下,那白須泛起金光。
狄塵眸光一冷,将那物緊緊握在掌中:“……楊世福。”
“狄塵,你可還記得我們在亂葬崗跟随先生學習,見楊世福來祭拜一座破敗的無名冢?”孟若漁問。
“記得。”狄塵道。
“這楊世福不知藏着什麼秘密,晏清若是他殺的,必将他挫骨揚灰。”孟若漁擰起眉頭,神色沉重。
“自然,晏清的仇我一定會親手償報。”狄塵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