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孟若漁不知被另一群人擄到了何處,睜開眼就在一處暗牢裡關着。手腳都沒鎖,行動不受困,這群人并未傷她性命,不知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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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我等按王爺的命令去劫持世子和孟姑娘,可誰知殿下已經提前被人接應走,待我們趕到就看到一群……一群黑衣人,對,黑衣人圍着殿下一行。當時也沒顧得上,就想着先把任務完成,從那群人手裡把你們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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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漁坐起身,倚靠在石壁上開始思考應對之法,沒多久,一個先前劫持她的黑衣人端着飯菜和水來到牢門前,放在地上。
“哎——這位好漢,我剛剛受了傷,腿腳不方便,走不過去,還勞煩好漢把飯菜再往裡面放點。”孟若漁蹙眉忍痛,好言相求。
黑衣人擡眸看來,不過一受了傷的女子,不足為懼,遂将手往前送了送,伸進鐵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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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當時場面那叫一個火花四濺、膠着混亂,老子提刀就上,立刻擒住了……嘿嘿,擒住了世子殿下。然後就去找孟姑娘,幾步之外的人殺得生猛,鄙人一瞅,立刻識破,那般剽悍怎會是女子,定是男人假扮。再說世子當時身後可護着一人,雖作男子裝扮,但生得弱柳扶風、皎皎如月,能與殿下相配定是仙人之姿,于是、于是鄙人便将這位公子擄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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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黑衣人将手伸進鐵栅的瞬間,孟若漁弓背飛身,如鷹般掠出,一息之間閃到那人面前,一手捏住那人手腕,一手捂住他口鼻,“咔嚓”一聲,那人想要反擊的手軟下來,嗚咽聲被孟若漁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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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黑衣人去往哪裡?”狄塵面色凝重。
“額……西北方向,大概是北城外荒廢的望舒台舊址。”胡虎回憶道。
狄塵即刻起身,拜别瞿泾川:“瞿少傅,若漁尚不知去向,本世子去尋人,先告辭。”
“我和你一起去。”瞿泾川阻攔道。
“不必,瞿少傅不會武功,在下一人便足夠。告辭。”狄塵不由分說,轉瞬消失在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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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漁找到看守者身上的鑰匙,打開牢門,輕手輕腳摸到剩下的幾個黑衣人身邊,放倒兩人。還沒來得及劈暈第三人,他便驚呼出聲,驚動了其他人,他們魚貫而入,将孟若漁團團圍住。
孟若漁抽出倒下的黑衣人的佩刀,兩把利刃橫握于掌,同敵人對峙,眼中精光閃爍,伺機而動。
她殺入人群,動作幹淨利落,身形變幻莫測,三進三出,敵人轉瞬倒下一半。但奈何數量太多,寡不敵衆,她身上幾處擦傷,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她抹去濺在臉上的鮮血,再次站起來,殺入敵陣,幾個點地,借力跳上兩邊牆壁,借助空間狹小的優勢,将劍戟斜刺入,硬生生打開一個突破口,突圍而出。
她輕點足尖,浮光掠影,幾個突進,沖破包圍,在這曲折蜿蜒的地道中尋找出口。
突然,一道箭羽破空而來,“铮”的一聲劃破靜谧的空氣,刺入孟若漁身邊半寸處的牆壁。她瞬間警覺起來,可來不及躲閃,又一道長箭飛刺而來,射在她大腿。
“噗通”一聲,她跪倒在地。
她執劍撐起身子,轉身看向後方,木制輪椅的“辚辚”聲在幽閉的地道裡回響,不急不徐,一步步靠近。
孟若漁擡起眼眸,看去,一個令人生寒的人影出現在盡頭。
“拜見大祭司。”孟若漁咧嘴輕笑,挑眉說道,呼吸變得粗重。
大祭司沒有出聲,向身邊的人揮揮手。
身邊的護衛立刻領命,反剪孟若漁的雙手将她壓過來。
那支箭上有毒,孟若漁感覺精神恍惚,一不留神,便會失去意識。她緊咬着嘴唇,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才有片刻的清醒。
“我隻需取些她的血來,留她性命,日後還有他用。”大祭司命令道。
孟若漁最後看了一眼大祭司,那雙陰冷的眼眸裡有一絲隐秘的狂熱,随後她徹底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孟若漁再睜眼已經躺在了王府的卧房裡。
畫屏掩在房中,傍晚的夕照映上去,緩緩斜落進來。微側頭,便看到狄塵伏在榻沿,眉目輕柔,沉沉睡着。
孟若漁隻覺手動彈不得,看去,狄塵即使在睡夢中也死死握住,不容她抽離。她動動手指,面前的人便瞬間警覺地醒來。
狄塵猛地擡頭,眼中霧氣蒙蒙,看向孟若漁,直到對上她忽閃的眼睛和久睡而透紅的臉頰,才大夢初醒般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