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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隔壁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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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對于于廣,不是個很愉快的年紀,主要是因為,隔壁新搬來的那個臭小子!傳說中的他,人長得好看也就算了,書讀的也非常好,于爹每日都拿他和人家作比較,顯得于廣一無是處。

“今日我就去見識見識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于廣跑到後院,翻上牆頭,縱身一躍,跳到了隔壁院子的一棵香樟樹上。

隔壁院子的主人是前不久從江南升遷至京城做官,與于廣父親是新晉的同僚,兩個父親坐在一起,自然的就要聊到家裡的孩子,新來的同僚得知自己和于大人隔牆而居,兩家的孩子又一般大,欣慰的感歎兩家謂為有緣。

于大人盛情難卻,去隔壁喝了兩杯,見識到了什麼叫江南出才子,什麼叫别人家的孩子,想到自己那個整天不着家被夫子追着跑的逆子,心焦的多喝了好幾杯。然後,陸北的大名就從于父口中雷聲冠天般的傳進了于廣的耳朵。

于廣趴在樹上,東廂房中端坐的身影牽住他的眼睛,讓他頓時羞紅了臉。窗前坐着位小姐,雖然隔着窗紙,但是從模糊的影子也看得出,這是個美人。窗内的小姐長發及腰,一手持梳一手持發,緩緩的将梳子從發絲中穿過,青絲流淌朱唇點绛,這是多少少年夢中出現過的場景。于廣想再看的清晰些,不知覺往前湊去,卻不知前面的樹枝經不起他這般結實的身軀,咔嚓一下斷裂,忽地将于廣摔在了陸家院中。

軒窗内的人受到驚吓,從房中走出。于廣定睛,隻見這位雖是白衣翩翩,卻是男裝制式,皮膚白皙但半點不遮眼角清冷銳氣,青絲飛瀑般随風而起,竟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這……于廣這才恍然大悟,院裡哪有什麼小姐,這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陸少爺,陸北。還不等陸北詳細詢問屋外來客的身份,于廣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口中咒着一溜煙往外沖,可沒等跑出院,卻結結實實和陸父撞了個滿懷,旁邊站着滿臉堆笑的于父。

“你怎麼在這”,于父露出一副驚訝又丢臉的神色,叱問于廣。

“見過于大人,他來找我讀書”,陸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于父自然是不會信的,于廣會主動讀書,那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但他沒有戳穿陸北的謊言,畢竟,他也不想陸大人這麼快見識自家這兔崽子的真面目,給自己丢人。

陸父倒是很高興,陸北生性清淨溫和,素來沒什麼朋友,隻要有人能同他說說話,便是件大好事。“那以後,歡迎你随時過來。”于廣擡頭,看見陸父歡快的表情,差點以為自己是被邀請來這家入贅。

這一晚上,父子倆再次盛情難卻,在陸大人家用餐,這下于廣也見識到了什麼叫才子什麼叫公子世無雙。他好生氣惱,不就是讀書嗎,誰不會?爹,明天開始,我要同陸北去一家書院。于廣爹當然是要答應的,隻要他願意讀書,管他為什麼,已經是佛祖保佑了。

進書院第一天,不出意外的,于廣睡過了頭,先生早就對這位學生有所耳聞,見他風風火火的闖進課堂,隻無奈的搖搖頭。陸北用餘光打量起這位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同齡人,覺得很有意思。然而更有意思的,是他在課堂上的表現,先是睡的太熟鼾聲勝過先生的講書聲,後是被先生叫醒回答問題結果一塌糊塗,四書五經一竅不通,江湖傳聞倒是倒背如流。這一天,成為了這家書院的學生們最愉快的一天。

于廣不懂得學問,但懂得夫子搖頭的意思,眼見讀書沒有個十年八年是無法超越陸北,就愈加不喜歡這個白臉的。他趁四下無人,又翻過牆去,恰好又趕上陸北在梳頭,他就拿着筆,照着窗上映出的輪廓,在窗紙上揮毫潑墨,将陸北化成一個女子模樣。“哈哈哈哈,丫頭似的。”窗外肆意的大笑傳進來,屋内也笑了。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他畫像。窗外窸窸簌簌的聲音停下,窗内探出頭,将窗紙小心翼翼地揭下來,看了又看,紅了臉,趁無人,将這副大作小心卷好,收進自己的枕内。

第二天于廣興高采烈的等在家門口,等着看陸北怎麼報複自己,結果隻換來一聲平靜的“早”。

不生氣?于廣眼睛瞪的溜圓。我就不信你永遠這麼好脾氣,他快步追上前,悄悄一伸腿,将陸北絆倒在地。上次這樣戲弄别人,他可是被追着打了幾條街,這次,他一定要看看陸家公子氣急敗壞的樣子。

可是,于廣在一旁笑的歡騰,陸北卻依舊沉沉倒在地上,非但沒有罵聲還出奇的安靜。

半晌不見動靜,于廣才覺不對,低頭一看,陸北躺在那,腿上流着血,眼都閉住了。

于廣也未想到自己的一個惡作劇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這小子要是真出什麼事怎麼的了。他背起陸北,一路疾馳向醫館飛奔,汗水打濕前襟。往日裡的小霸王着急的語無倫次,連連哀求郎中救人。

能讓于家小子這般神色,也着實吓着了身邊人,幾個醫館的湊在一起,挨個的替陸北把脈。輪番看過,幾個老頭長舒一口氣,“看來你很重視這位朋友,他無大礙,是你太緊張了。”

郎中施罷針用過藥,陸北便醒了過來。于廣見他醒來,大出了幾口長氣,要是自己真摔死了陸家小子,爹肯定打斷自己的腿,然後再送自己下天牢,他還好好的,真是萬幸。

兩位父親一下朝聽說陸家少爺命懸一線,官服都沒脫就到了醫館,見到于廣在跟前,于父照着屁股便是一腳,怒瞪着于廣,他已經在跑來的路上猜想到了前因後果,要是人家沒了這麼優秀的兒子,不知自己得拿什麼賠。

陸北見人來索性從床上坐起身,向諸位展示自己“還活着”。不過性命雖然無虞,腿卻恰巧碰在一塊碎石上,不大的石頭,有一斷面,眼看不過是個極小的創口,但内裡卻傷及了筋骨,且有一段時間不能下地。見狀,陸北開口辯解道:“是我自己摔倒,要不是于廣救我,現下還在路邊躺着呢”。

于父知道這是袒護,更是對這孩子由衷的贊賞,心想陸家到底是祖上積了什麼德生出這麼個好兒子,再看看于廣,越想越氣,又是一腳,“你從今天起,背着人家出門,聽見沒有?”

于廣點頭,他雖頑劣但一向敢作敢當,而且,他确實對陸北的大度感到驚訝,惹陸北生氣的遊戲無趣極了,往後再也不玩了。

自那日,于廣每日都早起背着陸北去書院,偶爾還會帶着陸北跑到附近的林子裡射鳥捉兔子。陸北看着那樣的于廣很是豔羨,他的生活從不局限在書本之間。在于廣背上的一個月,陸北也講了許多自己學過的古籍,大到治國之策,小到名人轶事,甚至天文星象和草本醫理,他都略知一二。這讓于廣對他刮目相看,原來世界遠比自己每日看到的京城要豐富的多。

于廣說,“阿北,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不過說起來,陸北的身子确實弱了些,他在于廣背上的時間遠遠超過了郎中的預期,總也好不起來,隻要下地就喚腿疼。

唯于爹對此十分滿意。有了陸北這層束縛,于廣再也沒有功夫去各處瞎混,為人也一改之前跋扈的态度。對比陸北,于廣之前結交的朋友,統統是些不學無術的世家子,有的是銀子但都缺點腦子,滿眼裡隻有花天酒地獵奇作樂,于廣雖還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但卻足以讓于爹上火。于爹有時甚至想,要是陸家是個女兒那該多好,有一個這樣的人一輩子陪在于廣身邊,自己閉眼都安心。

于廣以前的朋友找過他幾次,但現在對他來說那些四處閑逛的日子遠不如聽陸北說書有趣,每一個上門的都被他回絕。富家子最好的就是面子,一來二去,有人便開始對此心生不滿,他們聚集在書院回于家的必經之路上,拿着棍棒,要好好教訓一下他背上那個柔弱的小子。

于廣和陸北談笑風生的走到這,看到對面的陣勢,瞬間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怎麼,你們今日又這麼有空?”

對面的其中一人上前打量了陸北一番,笑道,“居然是個男子,于廣,我們還以為你被哪個女妖精纏了身呢。”

于廣的臉色逐漸冷峻,他可以這樣戲弄陸北,但别人不行。他将陸北放在一邊空曠處,順手折下一根樹枝,回到這群人面前,“願意讨教。”

幾個人一聽他動真格的,臉上愠色更盛,試試就試試,你的功夫當真有那麼了不起?幾個人将于廣團團圍住,手中的棍棒遠比于敢那根樹枝更結實。陸北見狀,覺出于廣要吃虧,起身小跑擋在于廣面前,“你們不是朋友嗎,盡管沖我一個人來。”

對峙的孩子驚訝的看着陸北,他好端端的站在那,行動自如,頓時哄笑起來,于廣,你上當啦。

“你的腿……”于廣恍然大悟,這白臉不是病的重,是不願意好,這是愚弄自己呢。頑劣如他頭一次這樣丢臉,啪啦一聲将樹枝折成兩段,狠狠看陸北一眼,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巷子盡頭。

不回書院,不和陸北說話,于廣又回到了整日遊蕩的生活。

于父跑到陸家,好一陣哭訴,自己官職不高,能保全家個溫飽罷了,于廣這樣,于家遲早得完。陸北聽了這番話,找出一枚銅闆,跑出門。

城南酒家,陸北站在于廣面前,“跟我回家去”。

于廣笑道,你是什麼人管得了我。陸北拿出銅闆,“敢不敢和我賭一賭?”

于廣又滿飲了一大口,“賭什麼?”

陸北将銅闆往前一推,“今日咱們賭一盤大的,我要是赢了,從今往後上書院、考功名,都要聽我的。我要是輸了,房産田産,項上人頭,想要什麼都歸你。”

于廣揉揉眼,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陸北,這書生怎得比自己轉性還快,竟能從他口中聽出這樣的話,項上人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将銅闆推回去,“書生,回家去吧”。

陸北輕蔑一笑,“怎麼,不敢?那就算你認輸”。

于廣本就為他愚弄自己害得自己丢盡顔面而氣惱,聽陸北這麼說更覺欺人太甚,拍桌而起,“那就賭一賭,有字算你赢,無字算你我赢,我若是赢了,你家的家産都要姓于。”

陸北笑笑,輕輕點頭,“可。”然後将銅闆往上一抛,那銅闆在空中翻了幾轉,清脆一聲響,掉在了于廣面前,大字朝上。

于父看到陸北拎着于廣進門,簡直驚掉了下巴,陸北使了什麼辦法能比自己的戒尺還有效。陸北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笑容,戳了一下于廣的腦袋,“行禮認錯。”

于廣低頭,标标準準的向父親行了一個大禮,“父親我錯了。”

于父見到這場景,偷偷問陸父,你祖上是術士,會給人下蠱嗎?陸父搖搖頭,沒有啊,也沒有人馴過獸。

“于廣居然老老實實去書院上課啦,于廣居然會給别人随意差遣,于廣買糖葫蘆居然給錢啦......”京城中關于浪子回頭的諸多事迹越傳越開,還有人以他為噱頭,在街上還開了一家賣丹藥的店,起名回心轉意丹。

于廣倒不是特别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他隻在乎扔銅錢的奧秘,有朝一日,一定要赢了陸北。然而,陸北似乎對所有銅闆施了法一般,無論多少次,于廣一次也未猜對過,不僅輸了自己的蛐蛐,搭上幾十串糖葫蘆,還得再背陸北上一個月的書院。

重新回到于廣背上,陸北覺得比坐任何一頂轎子都舒服。他趴到于廣耳邊,輕聲說,“上次騙了你,對不起。”

提起來就生氣,于廣将他摔下,鼓着臉問為什麼?

陸北大笑,“隻許你捉弄别人,不許别人捉弄你?”

于廣撿起一塊石頭作勢要扔,“你小子長着一張白淨的臉,心裡全是黑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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