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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你我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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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過了,冰雪凋謝。活的念想沒了,人便不成人。百花一遍遍問自己到底做錯什麼,天地造物的時候給她一副好皮囊是錯嗎,修行千年有門釀酒的手藝是錯嗎?上蒼為何對她這般殘酷,現在,連莺時也不在了。執念無解,擊穿她的心智。周身金光寂滅,黑暗席卷,精魄集聚,北方天空七星消失,天現異象。

是我,我才是那個妖!狂嘯聲刺穿所有人的天靈,她的眸子全然變成紅色,指尖的紅綢鋪天蓋地的生長,一步一頓,腳下凝結幹涸血漿一般的印記。飛綢從李大人頸上扯下那顆油潤的頭,紅衣白臉吸下第四十九個精魂。

百花終成妖,世間怨氣最重的妖!

她仰天長嘯,咬破手指,在額間一點,那牡丹仿佛真的活了過來,一瓣瓣的綻開,每一瓣掉在地上,都化成青莽,他們吐着信子,見人就咬,小鬼們跟在其後,吸食魂魄。

“休要再造殺孽!”一片混亂中,黑白無常尋妖氣追擊而來,乾坤棍當空批下,神鞭與幾十大蟒糾纏。霧色開出一條光路,百花周身聚集着七七四十九個冤魂的戾氣,一衆小鬼随聽調遣。必安盤算這必是一場苦戰,他和無救加在一起,降妖不難,可百花還有肉身,陰差殺不得活人,想生擒百花現下情勢可不樂觀。

天地混沌,月不見色,人間變成修羅場。百花眼中隻剩下殺人和戰鬥,不知疲倦,不可停歇。黑白無常祭出仙鶴朱雀,萬小鬼嘶鳴,紅綢節節碎裂。

三人鬥的天昏地暗,無人注意倉皇逃竄的凡人中有個反向而來的身影,夾雜一點寒光閃過。對峙之下,百花忽地感到有粘稠溫熱的液體散開,背後尖銳的疼痛,一陣冰涼。

“不能走!”背後是滿手鮮血的莫林鐘。他發狂似的一遍遍念着,“百花是我的,百花蜜釀是我的!”

低頭,褐紅的血液滲出,一把刻着梵文佛經的匕首已刺透百花心髒。

記得贈刀給他的時候,百花還曾取笑這個膽氣略小的朋友,“喏,别老怕這個怕那個,送你一把匕首,爹說壯膽管用的很……”

仿佛昨日三人還在月下飲酒,今日,這便是結局?

百花肉身亡,閻王玉天龍看準時機,從身後繞出,伸手擊百彙,百花三魂震碎,翻手欲再拿七魄,被範無救攔住,“過分!”

“二儀在戶,循環赫奕,處暗愈光,交曲使直,綱紀吾身,晨昏怛愓,回度靈田,精華羅畢,頃刻敷威,群魔自息,皎皎無窮,用之不竭。”雲霞之上,謝必安持棍于天地間書寫,咒聲籠罩萬物,萬象歸于清明。

小鬼散盡。百花的意識不再清晰,胸口的血已幹涸,瞳中的光點散開,世界一片模糊。無救必安互通眼色,适時收手,百花逃入忘川。

新的因果開始輪轉。

忘川河上,多了一座陰森的小樓,樓内人在等着有一日,那人從屋外走過。

她不知道的是,黃泉路的另一端,也坐着一個人,在等着,有朝一日,她從橋頭走過。

人間事恍如一場大夢。路盡頭的人曾問謝必安凡間的橋都是跨河而建兩邊連着陸地,忘川這座橋的一端卻深入河中,既不能渡人,存在又有何意義?

謝必安撥開一片彼岸花,幽幽答,橋的彼端是無盡執念,是凡塵最難渡過的劫,心不明的人,看不穿罷了。

莺時不同意,她說,人有念想,才敵得過歲月漫長。

玉天龍小人得志,從三界五行冊劃掉莺時生辰,收了記憶,給她一口鍋。

後來,莺時用百年時間坐在鍋前熬湯,底料是凡人的眼淚,路過時隻要喝上一碗,便什麼都忘了。牛頭馬面模糊的聽她講過自己姓氏,卻又聽不真切。莫,還是孟,還是其他什麼,于是在地府中陰差不怎認真的尊敬中稱呼她孟婆。

地府中,我的意識重掌身軀,百花的精魄在孟婆懷中散去,她的一生謝了幕。那個她等了百年的人,在這悠悠黃泉的另一端,也等了她百年。

孟婆站起來,淚眼幾乎埋沒一雙杏眼,頰上梨渦變成兩個深深的凹陷,下颌小巧的黑痣也在一衆斑紋中顯的平平無奇再無靈動之感。發髻上的海棠與她面容的滄桑格格不入,她再也不是那個草長莺飛一般的明媚小姐。

被劃去八字的魂魄便在三界五行中均無歸屬,她無處可去,最終都隻會回到那個鍋子前。隻是現在,陪着她的,除了那口鍋,還有一株牡丹,一株嬌豔的能滴出血的大紅牡丹。

百花眼角的淚凝成一顆晶瑩的珠子,落在我手裡,釀酒的手藝也一并給了我。眼淚中一閃而過的思緒被我捕捉,在那快如落花的一瞬,她說,如果我們能作朋友也不賴。

小樓随着百花的離開褪去妖氣,現在隻是開在忘川河中的一個平凡酒家。闖了大禍的我成為了它的新主人,日日在裡面釀酒,範無救和謝必安常來坐坐。他們說來日如有機緣集齊七顆眼淚,使得七星歸位,或許我還有機會徹底擺脫樓裡的怨氣,否則,随着日月鬥轉星移,房倒樓塌之日便是我油盡燈枯之時。

百花的離去總讓我心緒難安,百花蜜釀成了日常相伴的良藥,範無救是個很好的酒搭子。偶爾的時候,我似乎也能夠進入百花的夢境,許多的獸人為她釀酒,歡笑高歌。我在一棵樹下撫琴,樹上零落飄下雪白的花瓣。她在雲端起舞,忽而轉頭,兩行血淚直流,跪問蒼天,自己到底何錯之有。

凄慘之狀将我吓醒。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大概就是百花苦思不得的答案。生的貌美身懷絕技不是罪,身處下位無力抗争才是。

環顧四周,不知是何年月。在人間總歎時光易逝,現在地府沒有了時間的說道,反而讓我莫名哀愁,那是永恒帶給人的虛無,是更綿軟無聲的囚禁。我磕磕絆絆的站起來,醉意還濃,想到夢中的百花和獸人,眼中竟含起了淚,三萬獸人的命,百花終究沒有機會改寫。

範無救許是赴人間捉妖去了,留曜石黑袍在我身上蓋着。百花蜜釀味美,容易飲的過頭,我一步步拖着沉重的身子挪動,一個不設防,摔了出去,錦囊中百花的眼淚滾出,撞在堅實的地面,碎的四分五裂。

我扶扶額,不知是該為這裡摔不死人而高興,還是為第一顆眼淚這麼快就碎裂而難過。

收起眼淚碎片,她們好像變的更輕盈了些。有一些竟迷迷蒙蒙飄入我的眼,一陣劇痛從我腦中襲來,眼中似有烈火燃燒,恍然間看到可怖一幕,有人……有人上前剜出了我的眼珠!吓得我驚聲大叫,伸手去擋,所觸及之處卻空無一人。幻覺?可這感覺如此真實。

好一會疼痛才消失,想起這些天的詭異經曆,不由讓我感歎,這裡果然是陰曹地府,人間唬人的東西大多是謠傳,這裡,每一樣都是實打實的駭人。

閉眼撫琴,不知幾多時,範無救已手中捏了小鬼回來,斜倚在樓下聽。

謝必安譏笑他:“倒是少見你這般安靜。”

“這曲子我聽着耳熟,”範無救輕聲哼唱曲調,好似在搜尋着某些殘存的線索。

他的安穩僅限于在他哥哥面前,等面對我又是問東問西,很多問題着實讓人不好回答,比如,這曲子叫什麼名,那日在自然茶館遇見他的又是誰?

“這個......什麼茶館,不知道。”我低着頭慌忙掩飾,百花告誡過我,要讓他知道偷名帖的事,挨個幾鞭子是必然。

必安翹起眼角,桃花星雨翩然不入塵,湊上來,“自然茶館?你們竟背着我藏了秘密。”

無救抱臂站遠,沒有,沒有秘密。滿臉的尴尬。

我扭過臉竊笑,黑無常,要是讓你哥知道你被人一吻便方寸大亂以至丢了名帖,看你的臉往哪放。想到那日他窘迫的樣子我愈發覺得可樂,忘乎所以差點從凳上跌下。

黑無常眼疾手快拉住我的袖口。繡仙鶴的黑衣袖口,冰冷的手指,為何……如此熟悉?我的眼睛又開始劇痛。那些被剜眼珠的場景重新浮現,為什麼要剜去我的眼珠,因為......因為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天上那場殺戮!

梨樹花神,弱小又無用的神。我生在天宮一角,幾乎被衆神遺忘,那些天庭盛宴觥籌交錯的事皆與我無關,千年來陪伴我的,隻有一把琴。直到那個叫百花的仙子從我面前路過,她那麼美,一襲紅衣勝過晚霞無數,安靜的聽我奏罷,開懷大笑。她說,我的琴聲天下無雙。那天,就好像一隻歡快的鳥落入了我這個寂靜的叢林,我開始不能容忍寂寞。百花說,這很好辦,領着獸人便将我栽去了她的門前。

她從未懷疑我是不是另有圖謀。我笑她,“幾千年來從沒見過你這樣輕信旁人的,也太好騙了。這世上如果有第二好騙的,必然是另一個你”。

如果沒有那場慘劇,我們一個彈琴一個起舞,會永遠快活下去。可惜,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獸人們的血濺在我身上,梨樹開出了血梅。

所有神都沉默,他們在一夕之間就忘卻了還有這樣一位神女和三萬獸人。可我不甘心!該有人告訴天神她沒有錯。如果連我都忘記,結局将是永遠的沉默。

劈古琴,毀修行,我斬斷自己的根,從樹上走下,一年一步,一步一年。可誰知就是這麼不巧,當我即将擊鼓鳴冤的一刻,玉天龍現身,他說,剜去我的眼睛,以後就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一記重拳足以将我打落仙壇。哀婉的琴聲萦繞三界,枝頭的梨花粉碎,落成人間大霧,那日,百花和莺時正站在我紛飛的眼淚間。

沒有哪個神仙跌落仙壇逃得過魂飛魄散,除了我僥幸成為例外,有雙冰冷有力的手從混沌間伸出,将我推入輪回。含青出世,天生眼盲。前塵往事,随梨樹仙子的死統統幻滅,三界五行冊,關乎我的記載空空如也。

那雙手,不正是我此刻觸及!白皙修長,從他黑色的長袍中伸出。

範無救看着我又叫又哭,以為我着了魔,伸手結了一個驅魔印彈的我腦門生疼,睜開眼,眼中百花的淚再度變得血紅。

我緩緩睜開眼:“範無救,謝謝。”

必安口中的百花蜜釀噴出,“你要不詳細講講,這個,那個……。”

不得不說,這一副明眸皓齒跟錯了主人,謝必安唠叨起來與我生前遇過的年長婦女有的一拼,剛來到這我因為這張臉過分好看而時常迎他進來喝酒,可現在看到他,想到那一肚子的話,甚至想找個清淨的地方躲起來。

“我多想替百花完成未完之事”,講罷冗長的前因後果,我吐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感歎。獸人說,我們一同飲過酒,便是朋友。

這兄弟二人聽我說梨樹,露出令人看不懂的神情,必安一副慈祥的目光環視,“原來當年之事是這樣”,範無救也笑,好像舊相識重逢一般打量我,“嗯,還真被我說着了。”

我一腦袋莫名其妙,問二人打什麼啞謎。無救擺手,“你不用知曉也罷,想那時我還真有番先見之明,”他從懷中摸索一番,掏出一件漂亮家夥,“喏,我搶來的,能護體讓陰間之物出入天界,為百花沉冤的事或許還有機會。”他又在關鍵的時刻出手,不問緣由。

謝必安的眉毛挑的老高,藏着笑,有秘密不肯說的模樣。我也不便再問,拿起那件薄紗一般的羽衣端詳,溫暖宜人,的确好。

“可是無功不受祿”,雖然我一時也未想好到底靠什麼攀上那棵扶桑樹以登天門,學百花吃人或是其他什麼法子,但是憑空接受範無救這麼大一件寶貝可不能,“再說,若是讓天界的神仙知道你私下幫我,是要引來禍端的。”

“呵”無救淡然一笑,“我煩透了在這裡服永生之役,幫你犯點大忌諱,讓他們劈下一道雷打我個灰飛煙滅,想想都痛快……”話未說完,謝必安趕忙捂住他的嘴,警惕的念了兩句贖罪的咒法,他這位哥哥可聽不得這樣的言論,不允許這寶貝弟弟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擋開哥哥的手,“前世的獸人們死狀何等凄慘,百花之事也該有個說法,我幫你是因為還信這世間正義,”黑袍揮開,倏然站起,“寶貝收好,你不必走百花那般曲折的路,你與她不同,你現在有我。不過就是……”

“怎麼?”我講懷中羽衣收緊,給了人的可不能輕易拿回去。

“那你要等的人怎麼辦?”他竟還替我想着這件“大事”。

當然是回來接着等。“我相信此番必能成功,很快就會回來。因為,我有了你們。”

謝必安聽我們一番言語,點頭附和,他說希望下次,是去三萬喜喪之家接百歲獸人回來。

黑白無常,含青什麼也沒有,我若回得來,店裡的酒往後随便喝,我若回不來,化作一場杏花雨你們可願一看。

事關重大不可一拖再拖,我們決定立刻執行。二差避開玉天龍,趁晝夜交接萬物靜息之時合力為我打開一條通天之道。我羽衣着身,緩緩上升,一離黃泉,陽火的炙熱已讓我五髒六腑都開始扭曲疼痛,比當年自斷根脈時更甚,離天宮越近,天越炙熱,我幾度不能睜眼,有種被扔下油鍋的錯覺。

羽衣将要融盡之時,終于看得登門的扶桑樹,我伸手去夠,卻被身側飛出的利刃擋了回來。那柄劍我記得,它曾刺穿百花妖身。

這個不成熟的計劃果然還是被玉天龍知曉,我覺得範無救那個大嗓門有一半的錯。想和這柄長劍鬥,我根本沒有勝算的可能,那劍再次飛來,将羽衣劃開不小的口子。

離扶桑樹隻差一步。我的身子失重下落。

“小心”,這瞬間,一件嶄新的羽衣拖住了我,燃着烈焰的鞭子纏住指向我的劍鋒。範無救邪魅一笑,“我搶好東西從來都是兩件一起。”他躍身玉天龍面前,食指關節略過鼻尖,“就說你笨,毒害證人,應該下啞藥讓她不能言語,剜掉眼睛有什麼用。”

我趁機靠新羽衣托舉艱難攀上扶桑樹,胳膊挽住一根青色的細嫩藤蔓,回頭露出鄙夷神色,“這種方法就不必教給心術不正之人了。”

上天,陳情。既說眼見為實,我便掏出眼珠把其中目睹給漫天神佛看。剜眼這種事,也算一回生二回熟,眼中百花的淚還晶瑩。

當年那些比啞巴還安靜的天神終于打破沉默,展開三界五行冊,一筆勾勒。二十年的舊案,對于那些神來說,不過是一宗閑談,對于我和百花,是一條付出了血淚的漫漫長路。

選擇重回黑暗,若是被我等的人知道,且得訓斥我一番。他費勁了心力為我醫好雙眼,我卻如此不知珍惜。

摸索着回到從前的梨花樹下,它已完全枯死。好似昨日我還遙遙看着百花,今日,這裡卻是滿目瘡痍遍地蒼涼。多麼諷刺,他們把清白還給了我的朋友,可是還有何用處呢,她再也不會回到這裡飲酒高歌。一顆淚從我眼眶落出,七星天象,開始轉動。

天地之間巨大的漩渦将我推進虛空,黑暗像忠誠的夥伴,難以離棄。忽然,熟悉的雙手從黑袍中伸出拖住我,好像拖住了一張被雨打濕的錦帕。緊接着一陣光芒讓我無所适從,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我空空的眼眶,黑白明暗輪回交替,如白晝和暗夜無休止的替換。

“琉璃精魄能行嗎?”我模糊的視線中一團黑對着一團白發問。

“行不行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不是我說,這孩子總是喜歡對自己作如此殘忍的事,……”洪水開閘一般的唠叨,是謝必安沒錯了。

“你們裝了什麼在我眼睛裡?”新東西還挺沉,加劇了我的頭痛。

範無救靠近自我眼前晃晃,“是什麼你别管,有用就好,不枉費我翻山越嶺的為你尋這麼一遭。”

我準确的伸手将他推開,别晃了,湊活,能用。換上新眼,地府的好處凸顯,一雙假眼受不住金烏萬丈光芒,在地府剛好,昏暗的深得我心。

他将雙手抱在胸前,略帶譏诮道:“這次我又沒死成,算你欠我的。”

我大笑,怎麼破壞了那麼金貴的寶物不心疼,沒死要怨起我來了?

他和必安眼神對上,也笑起來,“寶貝就當抵了我們的酒錢便是,那個玉天龍終因百花之事被打去畜生道,這個地府啊,總算是安生了,你大小也是功臣。”

看他如此高興,我問,那是你們二人升官了?

他們倆擺手,倒不是,來了一位貌比百花的女執掌。

再推開鎏金大門,已有一女子翩然坐上寶座,果然一副好容顔,隻是一張櫻桃唇怪異,沒有絲毫血色,蒼白的難以分辨。

她開口:“渭水崔氏,往後依職喚我元君便是。”

謝必安笑眼颔首,範無救仍是一副看不見聽不着的郎當樣,我努力的眨巴新眼睛嘗試着看的再清晰些。

點過黑白無常和八十一衆牛頭馬面,元君終于想起來問我是什麼人。

“淩含青,被困在這裡的人。”

“被情所困?沒出息。”

頭次照面,她似乎對我不甚友善,不過無妨,我倒也慣了,緩緩回答:“心甘情願。”

元君搖頭,向後将身子貼靠在神牛寶座上,一隻手抵在額角,“有朝一日你會知道,情是至苦的煉獄。”

煉獄也罷,蜜糖也好,若是他給的,我都願意。

照過面,必安扯無救衣袖,到時間了,走吧。

陽間的街巷中,生者看不到的地方,兩個陰差領着一衆陰魂前往黃泉,街上吹起的風皆是他們經過的地方。

黃泉路長,忘川水涼。你若是也想等人,可以來百花樓坐坐,我釀了好酒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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