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禮堂時,孟季生正坐在角落裡,周圍鴉雀無聲,除了兩位主演,其他人都商量着錯開時間吃了中午飯,見兩個人回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朗悅和陶萌萌一起走過來,看見兩人目不斜視,誰也不看誰。
這是……吵架了?互相對視一眼,交換意見。
朗悅剛要感歎沒有誰能忍受得了白辭超過三天,任欽也不例外的時候,白辭轉頭暴露出臉上的口紅印就給了她沉重一擊。
陶萌萌在身後拼命抓住朗悅的西裝下擺,死命咬住嘴唇,啊啊啊啊啊啊,親了親了!
“……”朗悅朝白辭指一指自己的下颌位置,“小白,臉。”
任欽陡然提高聲音:“誰小白臉?”
“……”
“……”
“……”
所有人都順着聲音看過來,陶萌萌合十雙手,躬身緻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藝人腦子不太好使……
“臉上有口紅印。”朗悅扶額,無奈地說明白。
靳遷的角色是不帶妝的,不過今天要做演講彙報,孟季生說多少要塗個口紅,才能凸顯靳遷重視規矩的性格特征。
沒成想,弄巧成拙,沒印在姜凡生臉上,卻先印到了白辭臉上。
白辭怔然,接過陶萌萌遞過來的便攜小鏡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無可挑剔的臉蛋上和以往一樣完美,除了多個口紅印。
陶萌萌變法寶似的又掏出濕巾,拿在手裡晃晃悠悠,最後遞給了任欽,任欽給了她一個“幹得不錯”的眼神。
白辭餘光看見任欽把濕巾捂在手裡,又搓一搓,直到化妝師小跑過來,才拆開濕巾,沒有給白辭動手的機會,徑直俯身,用食指輕輕地沾下口紅印。
化妝師站在一旁,眼神不知道往哪放,看見任欽口紅殘缺的嘴唇,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白辭走神了,疑問劃過她的腦海,為什麼任老師的觸碰和化妝師的不一樣?她的手是有魔法嗎?怎麼不會讓自己感覺到枯燥乏味呢?
朗悅在一旁沒眼看,前幾天自己還為這人以後的私人生活擔憂呢,這還擔憂啥啊?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看看這倆人剛才被沒被拍,再找找有沒有什麼對家黑料,以防萬一,能壓熱搜。
陶萌萌才不管那些,一臉慈祥地傻笑,瘋狂翻找包包裡還有什麼能讓兩人更進一步接觸的工具,好讓自己再多點糖吃。
“那個,我來吧任老師?”化妝師小姐姐大着膽子走向前。
任欽瞥一眼孟季生,這要是再不開工,怕是要發火了,“好,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
白辭斜了她一眼,咽下了要說出的話,給自己補妝,你有什麼麻煩人家的?不過她沒說,不知道為什麼,那句話像是雪花飄落在心尖上,涼涼的,和任老師的嘴唇一樣,突然就不想反駁了。
“主演回來沒有!還演不演了!”孟季生搶過郭若的大喇叭,開到最大。
“來了!”
白辭補好妝,孟季生給她一個眼神,詢問道:“能行嗎?調整好了?”說完看了一眼帶走女主的另一個女主。
“嗯,任老師很厲害,可以開始了。”白辭沒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時藏有的崇拜,完全不是前輩對小後輩該有的。
孟季生心裡五味雜陳,她和白辭是一個公司的,早就在對方和公司簽合同的時候就物色好了,這留白的臉就是為電影而塑造的。
不過當時白辭是新人,而且在校期間也隻能接一些戰線不長的電視劇,直到白辭畢業後,她又忙着給殷逸的本子做準備,失去了白辭電影首秀,就是去年的《章魚》。
得知白辭好幾個月沒出戲的時候,她甚至都要去找那個編劇理論了,自己挑好的女主如果因為一部電影就這樣了,那她要和蘇泊妍哭死了。
這部戲本來定下是白辭和周青芒出演,但身外之物該是誰的就注定是誰的,一是封煦上門來讨角色,二是任欽有一定的演戲經驗,三是蘇泊妍不想周青芒被輿論攻擊,四是任欽再見面時對戲份确實有理解。
孟季生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還有第五點,或許從來都不是任欽搶了誰的東西,是隻有任欽才能成就這部戲,才能成就完整的白辭。周青芒不行,任何人都不行,有些事情它就是規定好的。
孟季生突然就釋懷了,這部戲可能真的是白辭出道以來能獲得利益做多的佳作了。
重振旗鼓,她們整裝待發。
“第十八場第三分鏡第七次!”
“Action!”
姜凡生的腳尖擡起,七厘米的高跟在台上打圈,“這是每個人的自由,不危害别人的利益的話,沒有人可以限制你必須喜歡什麼。”
中規中矩的回答,不支持也并不反對,再好不過。
畫面外的孟季生緊緊盯着這一幕,挑不出錯,一點都沒錯,就是這種。
LED大屏下的女人發光閃耀,每一根發絲都書寫了她的魅力,面對一切問題都侃侃而談,學生們的贊揚絡繹不絕,在一片掌聲中,女人結束了她的詩作,最後一眼給了台下的靳遷,知性大方的美麗女人啊。
當籠中的鳥注意到了自由的貓,會發生什麼?
靳遷感覺到籠子的松動,她想看看那隻貓,她走到哪裡,她就飛去哪裡。
“下面有請優秀畢業生靳遷,為大家分享她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