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精神上說服自己了,是接受的,但真當面對這個問題時,還有其他方面在阻攔你,你做不到自己在未知全貌前演好那個遊刃有餘的反應,對嗎?”任欽聲音溫柔得能捏出水來,引導白辭找到那一個點。
白辭深深看了任欽一眼,打量着她。
任欽被她看得口幹舌燥,原本是授人以漁,現在自己想吃魚了。
“所以任老師又有好方法了?”白辭眼裡有佩服在閃爍。
她真的有些敬佩任欽,入圈不長,卻能精準掌握好在她認為是最有難度的感情戲,并且能夠給搭檔講解,想到這裡,她眼裡愈發緩和。
任欽忍住了舔嘴唇的動作,向前挪動一小塊位置,在白辭看過來時,和着清風,将頭抵在對方潔白的額頭上,任欽清晰地感覺到白辭的手倏然用力握緊了她,心跳通過血液傳至相貼的部位,緊張的手松軟下來,兩人都感覺到對方更深地倚靠。
白辭在任欽看不到的地方,幾乎同時地舔了下嘴唇,來緩解緊繃的身體。
這時應當有個吻适時出現,才能是一部完美的愛情電影,所以任欽慢慢撤開,以防白辭是因為慣性傾倒,水潤的薄唇吸引她,在這種情況下,暗暗舔唇,幾乎是親吻的邀約。
可白辭在任欽撤開後清明懵懂的眼神,讓任欽退縮了,昨天才得到機會,今天就接吻,不合适。
可她真的滿心的沖動,無關以往的欲望,隻要淺嘗辄止,不需要天雷勾地火的熱情,她隻想把心中盛不下的愛意化作實質的表達,才能讓心髒輕松一些。
任欽很聰明,她選擇了不會出錯的方式。
小腿微微用力,任欽一隻手支撐在石桌上,以不壓迫的姿勢,将一個似棉花柔軟細膩般的吻獻給柔軟的臉頰,親吻臉頰是純粹表達愛意的接觸,任欽激動地要流出眼淚。
涼涼滑滑的,嘴唇碰上去就能感覺到陷咳進去,像是沒了氣的蹦蹦球一樣,包裹着,不再回彈,又像糯米糕一樣,抿一口,回味無窮,任欽甚至能聞見白辭耳發上洗發水的味道,發絲剮蹭她的鼻尖,讓她忍不住更用力一些。
自己前幾次過的是什麼尼姑日子啊,一個臉頰吻就讓她滿足得願意吃齋一年。
白辭睜大的眼睛喚醒了池塘裡的魚兒,共同歡慶着悄然發生的美好,心在訝異中柔軟下來,眼睑也随之垂下來,幹脆閉上,感受這片刻的溫馨。
是前半生都沒有過的經曆,不論和誰,都沒有過,像是電視機裡小朋友描繪出來坐大擺錘的感覺,整個人飄在空中,上沒有頂棚,下沒有坐席,唯一的支點就是臉頰上滾燙的紅唇,為了不飛出去,她隻能孤注一擲地伸手拉住它。
原來這是和人觸碰的感覺,原來這是嘴唇的溫度,白辭不禁喟歎,片刻又有些顫抖,手指曲了曲,任欽是不是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鏡頭拉遠,任欽屈膝彎腰,白辭雙手放置在大腿上,兩人都在微微顫抖,都在閉眼感受這陌生的觸感。
白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給這樣的場景冠以溫馨的名字,但心中的褶皺像是被熨燙過般,暖熱而平整,但她又恍惚了,因為她又感覺到了時間的暫停,足夠她眨一次眼的時間,足夠她看見假山上的溪流定格在視線裡,很難接受這是錯覺。
在下一次眨眼後,魚兒又躍出水面,沉迷一次充足的空氣。
溫熱的嘴唇也離開了她。
白辭小小地瑟縮一下,好似紅唇離開時發出了清脆的波音,通過骨傳導,被她接受,進而分析這聲音裡的情緒,是喜歡。
任欽坐回去,手心都被自己的指甲摳出了血印子,自己又沒忍住靜止了時間,好險……
離開前,自己還是沒禁住誘惑,邪惡地伸出了舌尖,白辭太過軟糯,她想用更柔軟的方式回應她。
“白老師……”任欽瞬間清了暗啞的嗓子,“覺得……怎麼樣?”
親完别人後問感覺怎麼樣是什麼變态情節啊!
可對面是誰,對面是一竅不通的心上人,任欽隻能厚着臉皮問出口。
白辭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在這個時候再舔一次嘴唇,後知後覺咬住了下唇的内裡的軟肉,在任欽看來就是在回味。
“熱的,又有點涼。”
任欽挑眉,一整個大問号,又熱又涼?
“剛開始是熱的,離開又涼了。”白辭說。
“那,喜歡哪個多一點?”
“不喜歡涼的。”
不是更喜歡哪個,是根本就不喜歡涼的,所以不喜歡離開的瞬間,喜歡親吻的瞬間!
任欽心裡的小人使用了分身術,開始群魔亂舞,啊啊啊啊啊,她說喜歡!她!說!喜歡!你!親!她!
“白老師的臉很軟,洗發水很香。”
“嗯,你代言的,我知道。”白辭低眉回道。
除了臉有些紅,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任欽放下了懸着的心。
“咳……那白老師有感覺到豁然開朗嗎?”任欽說的很心虛,她哪有好好幫忙,打着說教的名義耍流氓,當然,在她看來,白辭已經給她開了綠色通道,不然她不會如此僭越。
“嗯……”白辭又開始回味,“感覺通透了些,情侶之間該是這樣的,對嗎?”
“和女孩子是這樣的,美好恬靜不急不躁的。”
這兩個詞仿佛打通了白辭的脈絡,眼神堅定道:“我知道了。”
精神接受和身體接受是完全不同的,白辭在回去的路上不斷地回想那一刻的感受,真如任老師說的那樣,恬靜且美好,原來感情接受是這樣的啊……
有些喜歡,想再來一次。
可是……狗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