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天呐，你臉色好難看。”

“我知道，隻是看起來，我很好，”唐克斯裝作若無其事地扯了扯袍子的袖子“我來找人——”

“塞德裡克不在這兒，之前他一直住醫療翼，現在應該是鄧布利多安排的——”

“我知道，”唐克斯說“不是找他，我找鄧布利多。”

“是嗎？他辦公室在城堡那一邊，石頭怪獸後面

……那裡沒人嗎？他會去哪？”

“不知道。”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隻是想他可能了解情況……關于有人受傷……更進一步的那種……《預言家日報》的報道經常滞後，”唐克斯說，似乎沒在聽她說話“你們最近沒收到鳳凰社成員的信吧？”

“我？我不知道，鳳凰社的人幹嘛要寫信給我，除了你和塞德裡克。”

“是，是，對不起，我忘了，事情太多太雜——”

“不是在責怪你，”洛伊絲隐約覺得唐克斯有點不對勁，她的臉幾乎和和幹枯的頭發一個顔色“你真的沒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我不太想……和小孩子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所以是情感問題，”洛伊絲斬釘截鐵地說“我複活節假期絕對要回小天狼星那！”

“為什麼？你有事找他？”

“為了你呀！我要讓他找盧平教授談談！”

“那你要失敗了，他最近和大家玩捉迷藏玩得起勁兒，”唐克斯自嘲地笑笑“不過還是希望你複活節回來，我可以教你點幻影顯形小技巧，考試的時候用得上……回頭見吧，親愛的。”

她突然轉身往回走去，留下洛伊絲呆呆地望着她，約莫一分鐘之後，洛伊絲腹中空空的感覺和羅恩、赫敏就要回來吃午飯的事實使她放棄了發呆，她在大禮堂找到了已經吃到一半的羅恩赫敏。

“我成功了——差不多！”羅恩一看到她就興奮地說“應該幻影顯形到帕笛芙夫人茶館的外面，我超過了一點兒，到了文人居旁邊，但至少我移動了！”

“太棒了，那你怎麼樣，赫敏？”

“哦，她顯然是完美的，”羅恩搶先回答，“完美的目光、決絕和從容——管它是哪幾點呢。結束後我們一起在三把掃帚喝了一杯，你沒聽到泰克羅斯怎麼不停地誇她呢。他要是過兩天不求婚才怪——”

“那你豈不是哭慘了，”洛伊絲裝模作樣地抹抹不存在的眼淚“以後他倆的的每個結婚紀念日你都會來找我：‘洛伊絲我真後悔……我要把我孩子的名字取為赫敏簡祭奠我的愛——’”

“洛伊絲！”她沒想到是赫敏先急得大喊起來“呃……哈利去哪了？”

“你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洛伊絲聳了聳肩“他愛上斯萊特林了，正在當跟蹤狂。”

*

片片明朗的藍天開始出現在城堡塔樓上空，但這些夏天來臨的迹象未能讓哈利心情好起來。他既沒能沒能偵察出馬爾福在幹什麼，也沒能跟斯拉格霍恩單獨談上話，讓他交出看樣子已經隐蔽數十年的記憶。

“說最後一遍，忘掉馬爾福吧。”

赫敏果斷地對哈利說，這是午飯後，他們坐在院中一個陽光明媚的角落裡。赫敏和羅恩都捏着一份魔法部的小冊子：《幻影顯形常見錯誤及避免方法》，今天下午就要考試了，但小冊子基本上未能鎮定他們緊張的神經。一個女孩從拐角走了出來，羅恩一驚，忙躲到赫敏身後。

“不是拉文德。”

“哦，還好。”羅恩說着放松下來。

“哈利·波特？”那女孩說“有人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謝謝……”

哈利接過那小卷羊皮紙，那女孩走開後他說：

“鄧布利多說過在我搞到記憶之前不上課了呀！”

随即打開紙卷，上面不是鄧布利多那細長的斜體字，而是淩亂潦草的字迹，紙上還有大團墨漬，字迹很難辨認。

“是不是海格呀？”

洛伊絲湊上去，四個毛茸茸的腦袋緊緊挨在一起，紙條上這樣寫着：

“親愛的哈利、洛伊絲、羅恩、赫敏：阿拉戈克昨天夜裡死了。哈利和羅恩，你們見過他，知道他多麼特殊，如果你們今晚能來參加葬禮，對我意義很大，我打算黃昏時分舉行葬禮，這是一天中他最喜歡的時間，我知道你們不允許那麼晚出來，但可用隐形衣，我本來不想提這個要求，可是我無法獨自面對。

海格”

“他瘋了！”羅恩激烈地說，“那畜生叫它的同伴把哈利和我吃掉！說是随便吃！現在海格卻要我們去對着它那恐怖的、毛森森的屍體痛哭！”

“不僅如此，”赫敏說，“他還要我們晚上離開城堡，明知道保安措施已經嚴了一百萬倍，被抓到會有多大的麻煩！”

“我們以前也在夜裡去看過他呀。”

洛伊絲說。

“去過，可是為這種事？”赫敏說“我們為海格冒過很多風險，可是畢竟——阿拉戈克已經死了。如果是為了救他——”

“——我更不想去，”羅恩堅決地說“你沒見過它，赫敏。相信我，死了會使海格好得多。”

“但是海格好傷心的。”

洛伊絲指着紙條上那滿紙的墨漬，顯然曾有大滴大滴的淚水掉在羊皮紙上，哈利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沉默了。

“哈利，你不會打算去吧？”赫敏問“這這個關禁閉太不值了。”

“是，我知道，我想海格隻能自己安慰阿拉戈克了。”

“怎麼這樣！”洛伊絲跳起來“我是肯定要去的！你們攔不住我。”

“隐形衣不借給你。”

“我不用那個！”

“哎呀，洛伊絲，别去了，聽話，”赫敏看上去想到了個充分地理由，她明顯松了口氣說“今天下午魔藥課都要沒人了，我們都去考試……你可以幫哈利想辦法軟化下斯拉格霍恩啊！”

“你覺得第五十七次會成功？”

“足夠幸運的話。”

“幸運，”羅恩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哈利，對了——幸運！”

“你說什麼呀？”

“用福靈劑呀！”

“羅恩，對——對了！”赫敏似乎驚呆了，“當然！我怎麼沒想到呢？”

“嗯……好吧。如果今天下午還不能讓斯拉格霍恩開口，我晚上就帶一些福靈劑去再試一次。”

“那就這麼定了，”赫敏活潑地站了起來，踮起腳尖做了個優雅的旋轉動作，一邊念念有詞“目标……決心……從容……”

“陀螺小姐快停下，”羅恩央求道，“我已經夠暈的了——快，掩護我！”

“不是拉文德！”

赫敏不耐煩地說，一有女孩出現在院中，羅恩就急忙躲到她身後。

“那就好，吓死我了，”羅恩說着從赫敏肩頭偷偷看了一眼“嘿，她們好像不大開心，是不是？”

“她們是蒙哥馬利姐妹，當然不開心了，你沒聽說她們小弟弟的事嗎？”

“說實話，我已經不了解别人家人的情況了。”

“她們的弟弟被狼人咬了，據說是因為她們的母親拒絕幫助食死徒。總之，那男孩才死在聖芒戈醫院了，他們救不了他。”

“死了？怎麼會？！”洛伊絲震驚地問“那男孩多大？不是一般都會轉化成狼人的嗎？”

“五歲，”赫敏表情異常嚴峻“我聽說過狼人失去控制的時候就會殺人。”

“那狼人叫什麼？”

哈利忙問。

“聽說是那個芬裡爾·格雷伯克。”

“我知道——那個喜歡襲擊小孩的瘋子，盧平跟我說過的！”

赫敏黯然地看着他：

“哈利，你必須搞到那段記憶。這都是為了阻止伏地魔，是不是？現在發生的這些可怕的事都要歸到他頭上……”

城堡裡的鐘聲響了，顯得很凄厲沉重，洛伊絲目送着赫敏他倆走向門廳去跟其他參加幻影顯形考試的學生會合，她從聽見那個小男孩的年紀後再沒說過一句話。

“你又沉着臉了，”哈利牽着她的手朝地下教室走去“還沒祝他們成功呢。”

“你祝過了，”洛伊絲抹了把臉“也祝你今天成功，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