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被捂住耳朵,倒是不生氣,隻兀自看着裴牧笑。
他是沒想到裴牧看着老實,在某種事情上,倒是蠻通透的嘛,反應還這麼快……
不過還是不太從容,對上江清淮的目光,不過三秒,就慌張錯開了。
江清淮心下覺得好笑,目光追着裴牧,看見他通紅的耳尖,忍不住伸手想去戳。
隻是不巧飯菜送來,門外傳來小厮敲門的聲音,裴牧慌裡慌張松手,動作迅速地挪到了飯桌前,輕咳一聲,才道:“請進。”
江清淮隻好慢吞吞走過去,挨着裴牧坐下。等着小厮上過飯菜,再看裴牧,已是一副冷靜下來的模樣。
江清淮心下不免可惜,不過還是沒戳破,隻夾了一塊排骨給裴牧:“多吃點肉。”
江清淮自顧自找起話題:“吃過飯,我們去隔壁看看,再去找木匠師傅做塊牌匾,叫什麼名字好呢?”
江清淮可沒那種文绉绉的起名素質,九旒鑒這名字還是他問了好久的RMB得出的結果。
他自己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求助裴牧。
看過去時,才發覺裴牧正望着他出神,他的眼神很專注,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眉宇間的猶豫之色同樣明顯。
且一對上江清淮的眸子,竟好像做賊心虛一般,匆忙又錯開了眸子。
為什麼不敢看他?
江清淮又郁悶,又不解:“你有事瞞着我?”
裴牧不由一愣,下意識便否認道:“沒有。”
“真沒有?”江清淮湊近來看他,“你剛才走神,在想什麼?”
“沒。”裴牧仍舊不肯看向他。
這反應實在有鬼得很。
江清淮有點不樂意:“那你不打算說點什麼?”
裴牧沉默下來,半晌,他輕輕歎了口氣。
像是終于想通了什麼,看向江清淮,承認道:“清淮,其實我……”
“就是沒聽?”
江清淮忍不住癟嘴,打斷裴牧的話:“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朋友,遇了事卻不肯告訴我。”
他一說這個就委屈:“上次你生辰不告訴我,如今見面又冷待我,我們兩個之間,全仗着我一人熱臉貼冷屁股嗎?我……”
“清淮……”
裴牧沒想到江清淮這樣想,一時慌亂,卻笨口拙舌地不知從何解釋,最後思量片刻,隻又吐出一聲:
“清淮。”
江清淮瞪他一眼,很沒好氣:“叫我幹什麼?”
“你和那個林珏關系很好,自小一塊長大,闊别多年,把酒言歡……”
“我呢,就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今天不見,明天不見的,你叫幹什麼?你怎麼不去……唔……”
江清淮蹙起眉頭看向裴牧,卻沒有閃躲。
裴牧伸手抵住了江清淮的唇,隻是輕輕一觸,心緒便如水波漣漪,一圈圈地蕩。
他望着那雙唇,對上江清淮的眼睛,心下又是一動,不由無奈喟歎一聲——
他算是栽在這小太監身上了。
這樣瘦弱,蒼白,嬌氣,單純……
又那麼幹淨、純粹、溫暖……難以置信。
漂亮、伶俐、聰明的……
清淮……
他又看着江清淮出神,神色那樣專注認真,眸間隐隐蕩出一絲寵溺到無可奈何的笑意。
屬實讓江清淮摸不到頭腦。
隻是遲遲等不到裴牧的寬慰,江清淮還是很生氣。
他一把推開裴牧,氣起拿起碗來猛扒飯。
裴牧見他如此,先是愣了愣,而後又不自覺勾了勾唇,開始給江清淮夾菜。
這算是讨好,可江清淮看在眼裡,倒也不是完全不接受。
隻是一頓飯都過去了,裴牧還隻是夾菜,完全沒有繼續下一步的意思。
讓江清淮又氣惱起來。